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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神荼雖然為咒靈奪魄,神志不清,但是他心底對大荒嶺上的兩大教派忌憚之極,畢竟不管是東極青帝,還是大荒派,都是道雜李家的巨孽,積澱深厚,就算他煉就元神也不敢在大荒嶺撒野。何況被咒靈奪魄之後,更是憑依本能行事,趨利避害之心,自然而然的反應,轉到一次也沒有回來接天峰騷擾。
這靈羽派就安安穩穩的坐享了幾年清福。
這一日飛羽真人正在調教徒兒,忽然天上一道金光飛下,一個淡金眉毛,淡金頭髮的儒生飛落下來。飛羽真人認得是那位贈送他和本門天鷹真人兩團波羅神焰的「孟寬」散人。忙長身而起,拱手叫道:「道友別來無恙否?」
焦飛一聲笑,說道:「我是在海外聽說道友已經占了接天峰,特來道賀。遠途而來,不曾備有什麼禮物,就這兩粒丹藥,算作賀禮,道友勿要嫌棄輕薄。」
飛羽真人一看是乾元換骨丹,心中頓時喜不自勝,暗忖道:「有了這兩粒丹藥,我門下便能出兩個傑出弟子。這個孟寬散人出手豪闊,不似修道之人,倒像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出來散財的善人。」
焦飛出手厚重,便是為了打消飛羽真人的戒心,穩固當年的微薄交情。他要冒名投入青帝苑,好借了這條管道,去接近廣寒仙子。消息差錯半點,就是生死大事。故而這才不惜幣厚言甘,來討教靈羽派的兩位真人。
飛羽真人殷勤把焦飛請到了接天峰內,顯然這靈羽派已經把宗門搬場了回來。當下就有門下童子,奉上香茶,飛羽真人含笑問道:「道友此來,行色匆匆,想是還有其他要事。不光是為了道賀本門罷!」
焦飛也不矯情,當下笑應道:「果是如此,我確有些事情,要來問飛羽真人。我俗家有個晚輩,資質不凡,只是我本門的心法註定不得長生,便想給他找個出路。聽說青帝苑時有招收侍者,便想問問道友可有門路。」
飛羽真人聽得是此事,心頭一松,暗忖道:「這個忙我卻是幫的上,收他兩次大禮,正好可憑此還了。」當下就對焦飛說道:「孟道友,這件事不難,青帝苑經常會派人出來,問各大派要人。只是青帝苑的人並不強求,只憑自願,願意的便會給些好處,不願的亦不會為難。只是各大派好容易收了靈秀的弟子,就算知道本門心法不成,又如何肯送去別家?」
焦飛喜道:「如此說來,道友是有法子了?」
飛羽真人笑道:「再多半年,青帝苑便會派下人來,若是道友有心,便在這之前把令親送來。只我倒是能把人送出去,人家收不收卻難保證,青帝苑收侍者,不但要心思靈巧,更重相貌,稍微有些缺憾的便不肯要。」
焦飛笑道:「這些道友不必擔心,只要能有這條路子,我就感激不盡了。也不是我誇口,我那個晚輩,便是一萬個人里也挑不出來一個的人品,相貌更是不必說了。只有一件,我來歷不好跟人說,道友可否暫時把我那位晚輩收做徒兒,到時也不必提我,只當做是靈羽派送的人!」
飛羽真人笑道:「這點小事兒,道友可以安心,便讓他先來我靈羽派呆些時日就好。」
焦飛也沒想到,此行如此順利,和飛羽真人略略閒談了半日,便即告辭而去。
飛羽真人見焦飛走了,這才忽然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這位道友到是個明白人,我輩雖然也懂得些道法,卻不能指望長生。沒有那長生的真傳,除非像空海和尚一般,忽然得了極大的機緣,這次踏出那最後一步。」
想到自己經營靈羽派多年,雖然最近亦有許多起色,已經是比前幾代掌教真人都興盛了。但是思及也不知什麼年月,才能真箇出位驚才絕艷的弟子,煉就長生之道,把靈羽派真箇興旺起來,心中便不禁惻然。
焦飛也不管許多,在海外繞了一圈,找了個沒人的荒島,換了小仙童秦漁的相貌。為了遮掩耳目,謹慎起見,焦飛也不架起遁光,只怕憑了一身凝煞的修為,踏浪而行。
六欲桃花劫的邪門功夫,施展起來,在海面上落英繽紛,更襯托的「焦飛」容顏如玉,那真是畫裡小神仙,世外麒麟童!到了接天峰下,那些靈羽派的弟子見這位小爺氣度非凡,為他榮光所攝,竟然不敢上來問訊,還是焦飛自家唱了一聲諾,對兩個把守門戶的靈羽派弟子說道:「在下秦漁,奉了家叔祖之命,前來拜會飛羽真人。還望兩位師兄通報一聲。」
聽了焦飛的話,這兩個把守門戶的靈羽派弟子,只覺得說不出的悠揚動聽,心道:「看看人家這相貌是如何生的,真是難以描述。我們家父母,當年沒在生了我等之後,看著甚丑扔到灶坑裡摔死,果然是恩德深厚。」
當這兩個把守門戶的弟子,把焦飛來了的消息通稟上去,飛羽真人傳了焦飛進去。每一個見到了焦飛相貌的人,都暗暗忖道:「今日終於知道,自慚形穢這個詞是如何意思了,我們的臉上便掛了這四個字也!」
小仙童秦漁的相貌,豈止是萬里挑一?焦飛平生從未有因相貌,被人誇讚過,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飄飄然好,還是也自慚形穢的好。畢竟這副相貌也不是他的。
「虧得當年這廝被徐問師兄殺了,不然同門中有了此人,我怕是常被人說貌丑。」
第一四四章 葫蘆,葫蘆
飛羽真人看過了「孟寬」的書信。也對這個少年「秦漁」的相貌頗為暗嘆,暗道:「這般人物,怪不得孟道兄信心十足,說能被青帝苑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