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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鱗太尉和蛟太尉雖然得了焦飛傳授九字大日光明咒,但畢竟修為還淺,都不通人言,只得鱔太尉一個戰兢兢的先跟焦飛磕了個頭,這才說道:「大總管,近日上下游的兩位總管時常帶了手下,來我們的地界騷擾,已經把前大總管李宮的水府占了,似有長住之意。」
焦飛眉頭一皺道:「占了便占了,若是他們不來找我們呱噪,也不必去理會爾等。等我修成法術,自然會跟他們討回轄地!」
鱔太尉苦著臉說道:「若是這般也還罷了,只是這些水族每日裡還要吵吵嚷嚷,四下里亂挖河沙,我等還聽他們說,是在替什麼人做事,好像號令他們的非止一人!」
焦飛心頭一凜,暗道:「這卻如何是好?定是那些各派的人不甘心,非要找出來我師父藍犁道人的下落,這水府雖然隱秘,也抵擋不得這些人神通廣大,遲早要被翻找出來。上佳之策莫過於趁早搬場,但是這時候怎好輕舉妄動?只怕我這邊一動,又被誰人看到眼底,鬧出來許多事情。」
上一次焦飛打算去淮河上游隱居,卻碰上了顧顰兒和角山雙鬼,讓他不敢再有輕舉妄動。此刻淮河千餘里流域內,只怕都被修行之士布下了天羅地網,世上也不知有多少神妙的法術,能察看千里之內的一舉一動。焦飛深知,自己潛藏水府還有僥倖的可能,若是現在跑路只怕出門不過百里,就要被人捉去了折磨。
他拿了李宮的符詔之後,掌握了這一段五百里內所有水族,只是他的水府狹小,不適合這麼多麼水族居住,便任那些水族自由來去,只是每日要來稟報淮河上下的動靜。
現在這事情似乎越來越嚴重,焦飛亦有些頭疼,只能先讓鱔太尉和赤鱗太尉,蛟太尉下去,自家苦思對策。
「只恨時不與我,若是給我幾年時間,練成黑水真法中騰雲的手段,瞬息千里,出入青冥,逃走也容易。現在這麼多修道之士,憑我這點點修為,怎麼抗衡?就算逃走也不能,也只有在這裡苦挨罷了。」
焦飛思來想去,心中拿定了主意,與其冒失失的去做些什麼,轉不如靜觀其變,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矇混,若是自家就亂了陣腳,只怕後果更糟糕。
第八章 上元八景符(二)
「我還有天河劍派蘇星河的新入門弟子這個身份,也許還有可資利用之處,未必定要慌了手腳。」焦飛思緒一時飄飄,怔忪良久,這才收拾了情緒。只是他此刻心情不穩,便不去修行黑水真法,也懶得翻閱水府得來的武經,竟把孟闐竹送的醫經拿出來解悶。
焦飛在家時,常愛翻閱那些神怪志奇的書籍,但是跟著藍犁道人離開家門時,卻不曾帶得幾本在身邊,如今百無聊賴,也只能看看醫經。孟闐竹送他的這卷醫經,記載的都是人間醫術,雖然手段高明,也只對凡人有用。
焦飛閱讀了幾頁,隨手翻到了最後,對這卷醫經在後面幾頁記載的丹方感起興趣來。心中忽道:「這一種和血丹,說是要用鹿血草煉製,療傷效果極佳。我日後難免跟人動手,療傷的丹藥預備一些,也是有備無患之舉。何況鹿血草我記得乃是一種水中的植草,附近便有幾株生長。」
焦飛記得鹿血草生長之地,便在水府不遠,心道去去就回,也沒什麼危險,就捏了隱身訣,御水遁離了水府。他雖然並未親自巡遊轄地,但是通過手下部曲,倒也把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五百里的水路了解的清清楚楚。
他水遁了十餘里後,就見到水下有一團紅彤彤的影子,知道那就是鹿血草生長之地,這種草藥其紅如血,其狀如鹿角,因而得名。焦飛遊了過去,正要下手採摘,忽然聽到天空上有遁光經過,一路破開水面,竟然直入淮河河底,唬得焦飛連忙在一座水下的巨石後藏了。雖然他出行隱身法訣是絕不鬆手的,但是這平常人的習慣還是難改。
接連有兩道遁光落在河底,焦飛把黑水真法運起,在水下視物,比在岸上還真切幾分。這兩道遁光,一道灰白,一道玄黃,焦飛心中就是一凜,等這兩名修行之士把遁光散去了,沒有光華遮掩,焦飛瞧了個確真,果然是角山雙鬼,白須鬼劉泉和赤發鬼湯巫山。
這兩位旁門左道之士,似乎怕被人發現,一落在水底就施展了法術,隔斷了和外界的聯繫。只是他們的法術沒有焦飛的隱身法這般神妙,只是放出了一個昏黃的光罩,又是沉在水底,若不是有大法力的,也看不清楚他們的動靜。
焦飛很快就聽到白須鬼劉泉和赤發鬼湯巫山爭執起來,他心中好奇,仗著藍犁道人傳他的隱身法神妙,就把玄冥真水運到耳竅上,增進聽力,偷聽兩人的話語。
赤發鬼湯巫山顯然非常惱怒,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語氣中濃烈的怒意,卻是遮掩也遮掩不住。他低聲喝道:「這件寶物確是我們一起得手的,怎麼定要放在你出?有了這件寶物,你我就不遜色丹道大成之輩,甚至練就道基之人,也未必沒有一拼之力。你將之把持了有什麼用?若不參詳出用法來,放在你手中也不過是廢物一樣。」
白須鬼劉泉小聲辯解道:「湯兄,你我交情最少三四十年了,你還信不過我麼?小弟只是想試演幾種師傳的手法,若是試過都不成,這才換了湯兄你來。若是我試演成功,自然也會把這法兒教給湯兄,好讓這件寶物你我都能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