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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梅,傅青客,見到這一路鬼兵出來,都有幾分畏懼,但畢竟這些只是普通鬼卒,也不好露出怯懦,倒還能夠鎮定。只是衝著焦飛、孟寬亂使眼色,希望他們能夠儘快離開。
焦飛和這名老鬼對答了兩句,見問不出什麼話來,這位三朝前的武將,腦海中兀自記得自己是渾天大帥帳下前鋒,只是那位渾天大帥和他的主君,此時也都化為一捧泥土,朝代都換過了幾次了。他想也不想,就跨前了一步,背後煞氣一卷,那團魂環復又現了,馬祖真靈在魂環中仰首咆哮,頓時把焦飛襯托的殺意無窮。
「我海外烏鳩國學來這一路法術,專門克制爾等厲鬼,你們本就不該出現陽世間,還是讓本人送你等回去罷。」
烏鳩國接通冥獄,乃是冥凰棲息之地,烏鳩國人都是妖鬼的的後裔,在陽世為烏鳩,陰世為陰差,故而便是道法通玄之輩,也不願去烏鳩國招惹晦氣。這個傳說在海外盡人皆知,在中土知道的人也不少,張顯獨創的這一路太祖神拳,當初名聲不顯,但萬一被人知道,總是有些麻煩。焦飛便藉故推脫在烏鳩國身上,反正中土的鍊氣士,去過那裡的萬中無一,也不怕露馬腳。
馬頭冥神一現,魂環中頓時出現了一股沛然莫名的吸攝之力,似乎要把所有人的魂魄吸出體外。那十餘名雲南府的散修連忙運用道法鎮定心神,駭然見到這一隊鬼兵,除了那最為凶厲的幾個,身上的鬼氣都脫體飛出,自動投入到了焦飛背後的魂環之中。到了這一股助力,焦飛更增,一拳搗出,真氣在空中凝聚,宛如十八顆炸雷連竄,把那最後十來名鬼卒一起擊殺。
這些鬼卒法力低微之極,或者燕青梅,傅青客這些異派散修還會覺得應付維艱,不敢輕易出手,但是對焦飛來說,只是舉手投足間便可擊殺對象。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這座已經化為黃泉大營的村莊之內,想要看看內中主事的那一頭厲鬼,究竟有什麼厲害手段。
焦飛這一出手,頓時被那十餘名散修一起吃下了定心丸,剛才孟寬展示那件紫金缽盂,這些人雖然略有安心,但紫金缽盂畢竟只是一件法器,還要靠人來發揮威力。但焦飛顯露了這般強橫的修為,又自稱在海外烏鳩國學來,專克鬼物的法術,這些人頓時都放心了下來,有七八人都哄聲叫好。
焦飛這一出手,頓時把這座黃泉大營內的厲鬼驚動,一道黑氣衝起,在半空中化為百丈高的寶座,寶座上端坐了一人,眼中冷森森的目光四下一望,頓時讓方圓數十里內都降落了一股寒冷之氣。
「又是人間修士,我自反叛冥土,和你們有什麼干係?為何定要屢次攪擾?莫非以為我的寶刀,就斬殺不得鍊氣士麼?」
這頭厲鬼聲如雷霆,背後緩緩升起了一口門扇般寬闊,小山峰般長短的象鼻骨刀。這口象鼻骨刀一出,頓時有絲絲陰寒之氣,如絲如縷的噴射出來,黃泉大營周圍的花草樹木,蟲豸禽鳥,盡皆化為枯朽,便是那十餘名旁門修士也不得不運起法術相抗,都是心頭駭然,沒想到這一頭厲鬼,居然就如此厲害。
光是它身上的威勢,就足夠讓這些旁門修士膽寒了。也不知誰發了一聲喊,除了燕青梅和傅青客,還有另外一人外,其餘人都縱起了遁光想要逃走。
那頭厲鬼雙目中生出鬼焰,隔空一抓,喝道:「既然來了,如何能容得你們去?」
焦飛覷的分明,這頭厲鬼至少也有了相當於鍊氣丹成的修為,加上奪自不知那頭冥土鬼將的法器,把一身修為強行提升到了鍊氣第九層的境界,把一身鬼氣陰煞,化為冥氣,凶厲之處,比當初的凰牙將勾玄還要強盛三分。
當初焦飛尚在凝煞之階,便不懼凰牙將勾玄,現在法力大進,自然更加不怕了。他的六陽封神幡雖然去了天音女尼,但是現在仍有玉島主,金光上人,櫻天女這個也運用冥土法器,把法力提升鍊氣第九層血河傳人,三道天府真符,更別提還有天魔童子坐鎮在陰陽葫蘆內了。只是當著許多外人的面,焦飛不大想要使用這些本事,仍舊運了太祖神拳,拔身而起,迎著這頭厲鬼的隔空一抓,把馬祖真靈催運起來,替那些人硬抗了一記。
孟寬亦沒料到,出現了一頭厲鬼,居然就厲害的如此超乎想像,心中暗道:「憑我的和焦哥兒的本事,勝過這頭厲鬼不能,從容脫身卻不難。還是讓這些人先走了罷!」他當即大喝一聲:「諸位道友先走,我們兄弟來斷後。」
燕青梅把一口飛刀放出,叫道:「我們都是為了降妖除魔而來,怎能便放任兩位道友抗敵,我們束手?」傅青客和另外一人也一起出手,這些人都不知道焦飛和孟寬的底細,只道大家都要死在這頭厲鬼手下,這番心意卻是同生共死,為了心中正氣獻身。
焦飛本來對他們以正道自居,卻本事低微,頗有些瞧不上眼,這倒不是焦飛淺薄。但是見了這三人明知道是死,自己和孟寬已經要「捨己為人」了,他們兀自不走,那便是心中確有正氣。這般氣節卻非是誰人本事大,便能有的了,那純是一股無畏之念,甘願為了心中所想,捨死忘生。
「無錯!郭嵩陽真人叫我去做三十件事兒,便是想要我心中有一股千錘百鍊之後的念頭,善惡,是非,哪裡有許多標準,誰人敢說自己做的事兒便是一定對的?只要秉承了心中的那一股念頭,做我所想,便盡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