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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兒嘻嘻一笑,雙眼眯成了月牙般,眼眸清澈如水,就像是七八歲的女童一般純真。焦飛搖了搖頭,也忍不住笑道:「鳳兒你修道年頭,應是比我還要久一些,卻宛如天真爛漫的童兒,什麼事兒都覺得好玩兒。」
鳳兒反問道:「焦飛先生難道覺得這世上一切,都沒什麼趣兒?那豈不是應了一句老話『生無可戀?』」
焦飛啞然,細細思忖,然後才說道:「我自小讀書,只覺得天地間無窮奧妙,但卻只恨無力去一一探索。後來就機緣修道,我便想一意去求長生,只有得了逍遙,自在的真意,才有機會去做那些想起來都覺得大有趣兒的事兒。若是我現在見了什麼都去頑一頑,只怕將來卻有大遺恨之事。」
鳳兒聽了連連點頭,似是對焦飛的話十分贊同,兩人今天在一起極久,漸漸生出一股默契來。聊不多時,便一起入定修煉。焦飛打坐了七八個時辰便自睜眼,見鳳兒仍舊在修煉,捏的法訣焦飛也不識得,長長的睫毛動也不動,顯然因為功力比焦飛身後,還要鍊氣良久。
焦飛推了門出來甲板上,看了一會兒海上景色,這才一旋身就消逝的空氣中,他是惦記著那位剛被貶黜的勇毅將軍蛟十力,怕他在四海境中鬧騰起來。焦飛知道這頭雜色蛟龍性子暴烈,特意把在金曦境中潛修的銅無心和白雲仙也帶上來。他落在四海境中,眼望四處都是茫茫大海,赤鱗太尉,蛟太尉,鱔太尉正率領數百二郎和一個彪形大漢對持,但說來也怪,那個顯是蛟十力化身的雄壯男子卻並無敵意,看著蛟太尉,神色頗古怪。
焦飛衣袖中飛出了一條金鱗泥鰍,落在海水中就化成一艘大海船。不過比起來另外一艘黑鐵木打造的海船,這艘大海鰍就顯得細小的多了。焦飛一聲呼喝,三太尉頓時把手一擺,帶了手下兒郎退回到了焦飛的身邊,雖然這三頭水族修為還淺,但是在焦飛的手下,也極知道努力,這幾日在四海境中日夕操演,已經把幾百水妖訓練的頗有法度。
焦飛在自家的大海鰍上一站,抖了一抖道袍,曼聲說道:「蛟十力將軍,你得罪了第六龍王,就被當做奴隸般販售,心中可有怨氣?」
蛟十力傲然說道:「我知道是你買下了我,但是你可不要指望我會給你做事。我既然被龍宮棄如敝屣,亦再不會屈從任何人之下。」
焦飛不動聲色的說道:「你在龍宮名為將軍,實為家僕,在我手裡,亦是生死一任我意,你所能選,不過是死活兩條路罷了。」
蛟十力這位前任龍空的二品勇毅將軍一聲大笑,打斷了焦飛的話,惡狠狠的說道:「小道士,你既然認為能降伏的了我,便來見個真章罷!只要你能擊敗我,我蛟十力就替你做十件事兒,你不要指望我還能一世給人做奴僕,若是你覺得這條件不公平,儘管殺了我。取了那顆三品蛟丹去。」
焦飛眼神一緊,不緩不慢的說道:「我手下妖兵本多,也不缺你一個,既然你肯答應如此條件,我就給你一個機會,算作公平。只要你擊敗了我,此後天高海闊,任你遨遊,我就放你出去。」
蛟十力本沒指望自己贏了焦飛如何,他可知道自己這一身的價值。沒想到焦飛答應的如此爽快,他看了焦飛一眼,大笑道:「若是小道士果然有如此豪氣,信守諾言,輸了就肯放我離開,我以後定然救你三次作為報答。」
焦飛想也不想就把五百水蛇兵召喚出來,一道天蛇妖氣附體,他頓時修為暴漲。四海境本是天一玄冰大陣所化,若是蛟十力還在這座大陣之外,焦飛是拿他可奈何,畢竟這道上元八景符的威力也有其極限。但蛟十力現在被困在天一玄冰大陣中,縱然是丹成三品,也要任由他焦飛拿捏,這一戰焦飛有九成把握能贏。
若是收伏了蛟十力。對他黑風島之行大有幫助。等焦飛在黑風島凝煞成功,修為暴漲之後,也不見得還需要這位龍宮前勇毅將軍了,十件事兒都已經是太多。漫漫長生路,焦已經踏上去了,除了本身的修為,他的外力相助都是一時之用,根本不可迷戀。蛟十力修為再身後,焦飛也不打算把其當做依靠的。
無窮冰劍從海水中衝起,結成了一座寒冰劍山,向蛟十力擠壓了過來。蛟十力也未想到。這個小道士說打就打,乾乾脆脆,心中也偶然升起了一股豪情。從陸地出發,直行數十萬里,這一段的海域皆屬於龍宮管轄,再往遠處龍宮的勢力也鞭長莫及了。那些外海域的妖怪們,不忿龍宮勢大,常年興兵來犯,蛟十力也不知為龍宮征討了多少路妖兵,廝殺過多少場戰事,經驗豐富之極,當下舉足一頓,想要從四海境中抽取先天水精之氣凝聚成兵刃應敵,去怎料到這四海境中,每一分法力都要在焦飛的控制之下,他想要召喚天一玄冰大陣所化的海水,哪裡能夠?
蛟十力只把四海境中,當做一座普通的洞府,沒想到這裡每一滴海水都要為焦飛控制,一招不來,心頭頓時急了,忙把雙拳提在胸前,交錯一扭,頓時在拳峰上生出青色雷霆,用上了他平生得意的武技蛟雷拳。
蛟龍畢竟是龍種,雖然沒有龍族的天生神通,但是如蛟十力這般修煉到丹成三品的大妖怪,早已經能返祖歸宗,修煉出真龍才能有的大神通來。這一招蛟雷拳和世俗的武藝不同,乃是上古神魔的法天象地大神通一脈,號為法武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