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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飛一聲清喝,天河劍派嫡傳的劍法滾滾展開,把那頭白牛精裹在了其中,正在考慮是一劍殺了,還是活捉了來。那頭白牛精見勢道不好,一聲粗喝,海面下忽然衝起滔天浪頭來,百餘頭海牛張開喉嚨齊聲大吼。頓時有海水震盪起來,方圓十餘里的海面就宛如開了鍋一般。
焦飛本來還覺得這頭白牛精叫出來的妖兵太少,但是他修煉黑水真法,對水流變化敏感無比,忽然感應到下方水氣雲集,越來越龐大,忙把烏雲兜盡情縱起,往高里拔升。
海面下茫然一聲大震,那百餘頭海牛四下里分開,海面下衝起一道雷光,這道雷光粗如人身,光華凝聚,直破雲霄,饒是焦飛閃躲的早。烏雲兜還是被雷光擦了一記,頓時片片崩散了開來。焦飛苦苦祭煉的第四重小諸天雲禁真法禁制,就在這一雷之下散去,驟然降了一級,烏雲兜所擁有的防禦之能,竟不能阻擋這道雷光!
虧得焦飛見機的早,預先躲避了開來,不然這一道雷光把烏雲兜洞穿,連他也撕了成碎片。
看著焦飛險之毫釐的躲過了自己牛魔大雷炮,白牛精也是暗吃了一驚,心道:「我這手段戰略問計於高人。每次把一百兒郎呼喚出來,佯作聲勢,水下里卻把八百兒郎排開陣勢,把妖氣匯聚成牛魔大雷炮,屢次敗殺大敵,怎麼就奈何不得這位小道人?」
白牛精這手偷襲的戰法,屢試不爽,只道焦飛也要被他召喚出來的百餘頭海牛精吸引到注意力,海面下的殺招一發,這個小道士定然被打散了護身的烏雲,命喪當場。沒料到焦飛居然料敵先機。預先拔升了高低,讓自己的牛魔大雷炮落空。
焦飛本待出手留一線,還有分說的餘地,免得一路殺下去,但是白牛精這般狡猾,如果不是自己預先知機,先應變了一步,這就死了,心頭羌怒可想而知?他又心疼自己花了幾個月光陰祭煉的第四重禁制,心裡恨恨想道:「我怎麼忘記了,這戰陣乃是兇狠的事兒,半點情面都不能留。」焦飛心知錯了,立刻發了狠,再也不肯留手,把六陽封神幡一抖,條條黑氣垂下,立時就拿了那頭白牛精。
他這六陽封神幡上,丹成的妖怪就有兩頭,渾天妖王和血河派的櫻天女,煉罡境界的足有五人,小妖王屯海,紅睛夜叉,馬武,冰蠶夫人,渾天妖王麾下的東路元帥豹九公。就威力來說已然極大,只是焦飛終究顧念道門正宗弟子身份,除了在血河裡那一次,幾乎都沒有動用過,收了幾個妖怪。也都是反正殺了,也不妨多這一道手續。
這一次焦飛是知道自己稍加軟弱,定會被這些妖怪毫不留情的殺死,這才把壓箱底的法器拿了出來,那頭白牛精待要奮力掙扎,卻怎能得脫無數妖怪的凶魂厲魄凝成的黑氣?
焦飛拿了這頭白牛精,伸手一指,渾天妖王就在幡上現身,雙手一分,生生把它撕成了兩片,幾口就吞吃了進去。白牛精的一道魂魄立時被六陽封神幡收走。海面上的百餘頭海牛精,見到這少年道士法術奇詭,都大驚,和海面下藏身的那些同族合力,正要再發一記牛魔大雷炮,焦飛哪裡容得他們肆虐?六陽幡亂卷,那些海牛精頓時死傷無數,被焦飛一一抽取了魂魄,連血肉都成了六陽幡上的大補益的滋品。
焦飛在六陽封神幡的擁護下,化成了一團黑光在海面上亂滾,眨眼衝破了這群海牛精組成陣勢。烏雲兜壞了之後,雖然還能飛,但是速度卻下降了一籌。焦飛也不肯再動用這件法器,收了六陽幡,就把大海鰍擲入了海中,乘風破浪,晃眼去了十數里。
一路上焦飛本擬定然會有一場廝殺,但是海面上雖然也見到水族路過,去無一個來理他,焦飛想起剛才那個飛魚族的女將,叫做什麼魚漂兒的,說起過東海龍宮發兵來攻打,這些水族想必是去前線應援。他心中暗道一聲:「僥倖!」大海鰍在海面上走了百餘里。焦飛正做法鼓動風浪,快一些過了這處海域,忽然海面上升起一朵冉冉的蓮花,無數梵唱悠然響起,蓮花上蹲坐一尊古佛,身高百丈,青面獠牙,偏偏又顯得祥和無比,通身都有三圈佛光籠罩,佛光之外,天花亂墜,一派異香滾滾撲鼻而來。
焦飛尚是首次遇上佛宗的大修士,心中一凜,想也不想就把銅無心和蛟十力,還有蛟十力的四千鮫人兵都召喚了出來。蛟十力望到這尊古佛,氣運丹田,猛然一聲暴喝,雙拳一錯,頓時生出紫色雷電來,遠遠的隔空一拳劈去,大的空氣都發出了噼啪的爆鳴聲。眼見一道氣浪,衝破數里之遙的距離,狠狠撞在那朵數畝大小的蓮花上,登時有無窮畫面破碎了開來,一個小童的聲音悠然響起,朗聲道:「這位道友麾下的猛將,便是蛟十力將軍罷?東海龍宮的十八太子已經下令,定要獲取你的人頭,蛟十力將軍以為天下之大,還有人能護得住你麼?」
蓮花破碎,古佛崩塌!
但是對面那一股玄妙的佛境,卻終究不散。蛟十力一拳破去了幻象之後,低聲說道:「主公,這是海外燃燈佛宗的法術。那燃燈上人是四大聖僧之一金蟬子的親傳徒弟,據說已經煉就了金剛真身,於道門元神高手法力相等。還好這人只修煉到了第六識,不然我們極難過得這一關。」
海面上幻象散去。一朵九尺大的蓮花在海面上悠然飄轉,一個七八歲的小沙彌赤了雙腳,站在蓮花上,身上只有一件月白僧衣,看起來灑脫無比,絲毫也不像是這般年紀的。在這個七八歲的小沙彌頭上,有三圈佛光,發出金,紅,紫三色,乃是他修煉有成的三道佛門大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