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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飛同了鬼妹憐憐,走了一日,便見地面上有一座雄城平地而起,城頭上有無數壯碩的鬼卒走來走去。焦飛也瞧見了這些鬼卒身體上還隱隱有好幾張臉孔時隱時現,顯然是數頭,乃至數十頭陰魂強行融合生成的厲鬼,這種厲鬼本身乃是殘缺的遊魂強行湊成,體內神思混亂,乃是最弱的一種,極難有什麼提升。
倒是破敗城的城門口,有十餘頭鬼卒正在檢驗過往的遊魂,查出有那神識未開,想要僥倖混入城中的,便一把抓來生生吞了。這些看守城門的鬼卒,顯然本身魂魄甚強,以本我為主,吞噬魂魄,便只會有滋養壯大元氣之效,比城頭那些巡邏的要高上一籌,已經能使用些粗淺法術。
焦飛和鬼妹憐憐一出現的城門口,那些守城門的鬼卒便已經瞧著,頓時有個隊長模樣的走了過來,眼中異彩連連,望著鬼妹憐憐,似欲生吞了這頭鬼女一般,眼中全是慾火。
焦飛冷眼旁觀,見這鬼妹不但未有畏縮,退避之意,反倒是見了這鬼卒隊長雄壯,瞧了兩眼焦飛似是在做比較,轉到特意挺了挺胸膛,故意拋了幾個媚眼過去。那鬼卒隊長得了趣兒,也不管焦飛便在身邊,忙一把抓住了這頭鬼妹,一聲呼和,顯然極是喜悅,忙吩咐了手下:「我先去享用一番。你們把這個小白臉剁了,仔細看緊門戶。」
鬼妹憐憐忙叫道:「莫要殺了我的哥哥。我願意從了將軍,只要你給我們兄妹一口飯吃,一件事兒做,我哥哥也頗有武藝的。」
焦飛心道:「我在陽世間行走,不論是中土還是海外,都無人敢小瞧於我。轉是到了冥獄,卻要扯這一門裙帶親。」他不想托這鬼妹憐憐的干係,大吼一聲,一掌拍開,頓時奪了那幾頭鬼卒的兵刃,把這些陰氣所化的兵刃一起擲入了背後的魂環之中。這些鬼卒的兵刃頓時崩解成精純陰氣,在魂環中一轉,便即被吸收了。
「我是來破敗城投軍,你們想要殺我,便看看有無這等本事?」
焦飛橫衝直撞,那些鬼卒哪裡擋得住?被他推翻了三四個,踢到了五六個,在城頭鬼卒涌下來之前,闖入了破敗城中,揚長而去。這些鬼卒智慧甚低,只懂得盡本份職守,被焦飛闖過了關卡之後,也不去追擊,不去通秉,仍自守住了城門。只有剛才那個鬼卒隊長,帶了鬼妹憐憐,不知去哪裡快活了。
焦飛從頭至尾,也沒見那鬼妹憐憐有什推拒之意,心頭暗道:「看來這冥獄之中,已經沒什麼禮義廉恥,男鬼個個做賊做寇,女鬼個個水性楊花。」
第二三五章 四大鬼王
焦飛和鬼妹憐憐本無恩義。只是略略對談,得她指點路徑,已經帶了她來破敗城還了人情。何況這鬼妹顯是願意跟了那鬼卒隊長的,這些鬼物的事兒,他一個人怎好去亂管?
冥獄中的城池和陽世不同,那些無知無識的遊魂,只好在野外晃蕩,能有百分一二前生記憶的,便能輻輳成村落,但只有開了本我意識的鬼物,才有資格進入城池。鬼物初開靈識,前生記憶百不存一,便宛如新生嬰兒一般,學好便好,學壞變壞,在冥獄中又無人教化,又沒得禮儀,故而鬼物皆是順從本心,不分善惡之徒,只要有好處便做了,沒好處便不理會。從無禮義廉恥,也無恩義親疏,比上古之時還蠻也,比野獸還粗俗。
那些修成法術的厲鬼,也不拿同類為念,只要拘禁了,便當作牛馬使喚,任意派上戰場去送死。
焦飛在破敗城中隨意一走,這才曉得冥獄中的城池是如何混亂,大街上當街殺鬼,小巷裡便支鍋烹飪,路上無甚干係的行人,也會忽然捅你一刀,看到個貌似好欺的便隨意擄掠。
有那豪強大鬼,把捉來的新鬼用法術勾了,充作部下,招搖過市,無人敢惹。有那弱小的鬼物,便潛藏在地下,陰影,溝壑里,日子過的困頓不堪。
這些鬼物都還罷了,若是有鬼或者殺的同類太多,精魂凝練,或者忽悠感悟,突破瓶頸,化為鬼卒。便即當街開殺,生撕了活鬼果腹,直到把一身陰氣補滿,這才滿意的揚長而去。
所謂地獄眾生相,便是如此,焦飛看的觸目驚心,混沒想到冥凰治下居然還有如此血淋淋的鬼生。雖然這些鬼物,都算是化外之民,乃是逃脫了冥凰神威,流蕩荒野之輩。但是只要想這些人寧可在這般弱肉強食,朝不保夕之地討一口艱難生活,都不肯去受冥凰管轄,其中艱辛酸楚,可想而知。
焦飛雖然身邊並無仆鬼隨從,但是背後一圈魂環,奇異萬分,這些鬼都是歷經廝殺,無數計詐中打滾過來,不開眼的早就都死光了,故而也五鬼敢來跟他呱噪,在破敗城中倒是走的悠閒。現在焦飛明白那鬼妹憐憐。為何願意向那鬼卒隊長自薦枕席了,蓋因為光她一個,連三五個時辰也活不過,這位鬼妹早就看出來焦飛不肯再照拂她的。
「怪不得這些厲鬼一旦衝出冥獄,便有無數怨恨之氣,原來在這裡日子過的太過冤屈,實在不當人子。」
焦飛在破敗城中走了半日,這才見到有一隊鬼卒,保護了一張黃榜,上面果然寫著招兵的事兒。焦飛想要離開冥獄,必然要學到那些厲鬼出入冥獄,陽世的法門,他此來便是為了混入厲鬼之中,故而走上去便大喝道:「某家張顯,要加入本城軍卒,討一份出身。」
那看守黃榜的鬼卒頭目,也是個隊長,一身修為勉強有鍊氣入竅的勾當,聞言也不答話,伸手就是一抓。焦飛知道這是要試自家本事,想也不想就把身後魂環一抖,那個鬼卒隊長身不由己的就要衝入進去,這才知道焦飛厲害,忙叫了一聲:「你過關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