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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師父瞧不起禾山道的人,我要是將黑水真法練到了第一層,光是這搬運法就能托起房屋大的石頭來,管他什麼渾天幡,五陰袋,都抵擋不住,一下子將他們砸扁。如果禾山道的人想要跟我爭執,必然要重新去修煉更厲害的法術,原本的法術卻派不上用場了。」
「禾山道的人練成一宗法術,定然要消耗無窮時日,開始憑著這些邪門法術,還能跟我們北方魔門的傳人斗一斗,但是隨著我們這一脈的修為增長,他們卻漸漸就跟不上來,祭煉的法寶越厲害,所耗時日就越長,但是卻對本身修為毫無益處,反而耽擱了修行。」
收了王道緣的抄本,焦飛把五陰袋整理一番,打算把沒用的東西都拋了。
焦飛雖然看了王道緣的抄本,但上面法門繁瑣,按照那抄本上所書,沒有數月的功夫重新祭煉,絕難運用五陰袋這件法寶。但是焦飛隨意注入了一絲真水之力,就把五陰袋運用自如,也不曾多想,仍舊以黑水真法驅動這見寶物收拾東西,不知不覺,五陰袋發出的半黑半紅的光氣漩渦,全數轉為玄黑之色。
整理了一會五陰袋裡面的東西,焦飛偶然心中一動,把真水之力盡數灌注了進去,似乎有裂帛之聲一響。焦飛只覺得五陰袋忽然一輕,頓時有了一種如臂使指的自在,跟原本驅使起來,晦澀無比,大不相同。
剛剛翻閱王道緣的所藏的抄本,焦飛知道五陰袋雖然善能收藏,但卻並非是如此用法,孕育的一股五陰黑煞專門收攝正邪兩派的飛劍法寶,更能煉化一切生靈血肉。煉化的生靈血肉越多,威力便越大,內部空間也越廣闊,是禾山道六十七種法術之一。
禾山道雖然在苗疆十萬大山作威作福,但畢竟不是第一流的門派,這五陰袋雖然邪門,卻也算不得第一流的法器,只是十分陰毒罷了。
焦飛所習的黑水真法,乃是魔教三十六真傳之一,比禾山道的法術高了數個層次,因此焦飛雖然不曾習練禾山道的法術,依舊能憑著一絲真水精氣,煉化了王道緣在五陰袋上設下的禁制。這五陰袋內本來有王道緣設下的禁制,被黑水真法一一衝破,原本駁雜不純的氣息,頓時轉為精純,隨著焦飛五指曲張,一團黑色光圈忽大忽小,觸著什麼東西便吞了進去。
五陰袋內只有半間房子大小,焦飛試驗這法寶威力,黑色光圈所過,頓時把房間內的桌椅,床鋪都收了進去,不旋踵便裝滿了。這些死物五陰袋消化不得,焦飛試演的興致,又都放了出來。然後一直牆壁,捏了一個穿牆術的法訣,便遁出了房間。
焦飛暗暗記憶昨日的路線,遇屋穿屋,遇牆穿牆。
雖然焦飛的性子也算是謹慎,連過了七八棟房屋之後,也一時偶然穿到人家裡,那家的主人也剛剛起身,見到眼前一花,多了一個道裝少年,驚駭的大叫一聲,把手中的茶碗都丟落在地上。待他揉揉眼睛,卻又不見了人影,大驚小怪的好半晌。
不過小半個時辰,焦飛就看到了大鵬明王塔,這一次他不用跳牆,直接穿牆而過。他新學了法術,有些許得意,心中想道:「我不如上了塔之後,先藏起來,等蘇環來了,再嚇她一跳,好玩耍子。」
焦飛本來就是少年心性,初學了法術,忍不住便想炫耀。三步並作兩步,上了大鵬明王塔之後,就捏了法訣,藏在了第十三層大鵬明王塔的牆中。不過他左等右等,也不見蘇環前來,倒是今日的蘆席鬥法,比昨日更精彩了十分,雖然焦飛等的心焦,卻也還不算寂寞。
第三章 龍鬚虎(一)
學了三種法術,又翻閱了王道緣的禾山道法術抄本,焦飛的眼光和昨日大不相同。
眼中觀看,心中品評,也揣摩若是自己上場,該如何鬥法。他心思稀奇古怪,往往異想天開,倒也想出來許多應敵的法子。雖然估摸上場真的拼鬥起來,憑著穿牆,隱身,搬運三法和五陰袋,定然十戰九輸,但也不是全無勝望。
正看得精彩處,忽然大鵬明王塔上陰風驟起,讓焦飛吃了一驚,心中暗道:「蘇環為何這般出場,弄出一股妖風來?她在昨日在我面前,還極力掩飾身份哩!」
焦飛覺得這風有些古怪,不但沒有走出牆壁,更把隱身訣也捏了。
世人有五孔七竅,因此頭上就有一抹靈光,身體老弱,靈光就黯淡,身體強壯,便有血氣貫頂,那讀書之人,心思靈巧,頭上靈光,凝聚不散。若是修煉法術之人,身上光芒更生,只是常人都無法看到罷了。
藍犁道人傳焦飛的隱身法,乃是魔門嫡傳,非但能隱現由心,更能閉了頭上靈光,縱然大有法力之人,也察知不覺。
焦飛這邊手捏雙訣,大鵬明王塔上就落下了一團旋風,一個身材高大,面目猙獰的乞丐,他左手夾了一個女孩兒,正是蘇環。這女孩兒一身白衣大半為血漬污穢,頭髮都披散了,身子軟軟垂下,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楚。
姚開山按落妖風,就惡狠狠的說道:「昨日便是在這裡,你跟那小賊殺了我的徒兒王道緣麼?」
蘇環勉強掙紮起,大叫道:「是我一個人殺了王道緣,根本不關那位公子的事兒。」
姚開山張口一噴,一團血霧凝成了一面鏡子,雖然鏡面晦澀,卻把昨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顯示了出來,獰笑道:「你也不用狡辯,我這太陰血神鏡,早就照到了那小賊的來路。我料他今日必來找你,保管讓他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