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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飛做足了姿態,他本來就是道門大派出來的弟子,一舉一動自然極有規矩。其實焦飛離開天河劍派以來,開始他還會跟人提起天河焦飛,後來跟祖神荼一流廝混的多了,便少說真名,更極少使用天河派法術。一來是他所學駁雜,最厲害的幾首法術都不是天河派所傳,二來也怕人識破他天河劍派弟子的身份,以後有什麼麻煩。如今偽裝起秦漁來,也算是駕輕就熟,一舉一動,無絲毫破綻,就像是個家教不錯,學有幾手旁門法術的散修弟子。
飛羽真人說了幾句,便打發他離去,著人給焦飛安排了住處,當做自家弟子一般看待。這位靈羽派的掌門。倒也起過心思,要不要這個「秦漁」真箇收入門下,但是想到這個少年的叔祖法力比自己尤高,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焦飛這已經是數次來接天峰了,難得的是每次來身份都不一樣,想及此事,這個少年也不禁莞爾。如今接天峰上,已經不復當初東極教全盛時期,萬餘弟子的氣象,算上靈羽派本來的弟子和東極教殘存,改投師門的那些人,也不足千人。故而這接天峰上空著的洞室極多。
飛羽真人有心看顧,給焦飛安排的地方恰是原本吳東的居所,十分寬敞,有七八間石室,還有一個面朝大海露台,可以憑海臨風,直抒胸臆。
焦飛知道還有半年,才有機會潛入青帝苑,倒也並不焦急,每日就是在洞室中打坐,除了修煉之外,便是修煉。別的靈羽派弟子雖然覺得這位新來的同門有些古怪,但是焦飛足不出戶,他們也沒什麼機會跟這個新來同門搭訕。
在靈羽派呆了幾日之後,焦飛忽然想起那口陰陽葫蘆還未祭煉完成,這口葫蘆吸攝了萬鬼陰池。黃泉大營,已經都化在了陰陽造化池裡。那座黃泉大營和萬鬼陰池,乃是冥獄中極為重要的法器,比賜予凰牙將的凰牙冥將鎧和四極寶座都要珍貴,乃是一方鎮守的根本。如今陰陽造化池內的靈氣充盈,都快要滿溢出來。
焦飛亦是有些好奇陰陽葫蘆所造的陰陽道兵是個什麼模樣,雖然他現在連五百水蛇兵也不大用了,這陰陽葫蘆第四重禁制所造的鍊氣胎動的道兵,對他而言實是並無多大用處,左右也是無事,焦飛取出了這枚葫蘆,先用六欲桃花劫的法力封住了門戶,再把六陽封神幡祭起,有了這兩重保護,這才放心的恢復了本來樣貌,換了道心純陽咒出來,開始著手祭煉陰陽葫蘆的第四重禁制。陰陽葫蘆內靈氣充溢,焦飛根本不用消耗法力,只要把陰陽葫蘆訣混合了本身真氣打入,將陰陽葫蘆內的靈氣一點一滴轉化為符籙法力。
那個在真龍煞中身亡的散修,也是花了千辛萬苦。才尋到了一個天地靈根所產的葫蘆,本來還希冀能隨著日夕修煉,讓這陰陽葫蘆威力日增,成為護身第一至寶。沒想到被那位楊師姐隨手殺死在真龍煞內,轉倒讓焦飛得了好處,其實這個葫蘆本身便是極難得的靈根,若是焦飛自己想要祭煉一口陰陽葫蘆出來,還不見得容易找到一口這般級數的靈物出來。
焦飛祭煉了兩個多月,這口葫蘆天生的靈性和陰陽葫蘆內的陰陽造化池互生共鳴,陰陽造化池內就像是生出了一個無窮無盡,也沒有底兒的大漩渦,把萬鬼陰池和黃泉大營所化的靈氣吸收的涓滴不剩,兀自不可罷休。
焦飛甚奇之,暗忖道:「以黃泉大營和那口生出鬼兵的陰水池的靈氣,就算把一件法器祭煉到第五重,第六重都不難,這陰陽葫蘆前三重所需靈氣也只是一般,為何祭煉第四重就忽然變化了?」
焦飛也只是得了陰陽葫蘆的祭煉口訣,並不知道這部法訣的底細,這東西畢竟不似他天河劍派的法術,有了什麼錯處,還能去找人問。這口陰陽葫蘆在第四重禁制將成未成的關口打轉,倒是讓焦飛做了難。他試著把一元重水的法力注入了陰陽葫蘆,沒想到法力一涌,這口陰陽葫蘆就大方豪光,居然在瞬息間就成功就了第四重的禁制。
只是這第四重禁制一成,焦飛就感覺到有幾分不對,這陰陽葫蘆似乎成了他丹田的一部分,真氣運轉都要先從陰陽葫蘆內通行。焦飛心中震驚。也不知哪裡錯了?他還要靠天河正法入道,證就長生,和一件法器相合那怎麼能成?焦飛一狠心,把六陽幡的法力招了回來,硬生生震散了剛形成的第四重禁制。
當第四重禁制又處在將成未成的狀態,這一次焦飛毫不猶豫的把葫蘆劍訣修煉出來的五金精氣注入了進去,這一次還是一樣,陰陽葫蘆這件法器吸收了焦飛的真氣,第四重禁制立時完成,只是這一次這件法器牢牢結合的再不是焦飛依為長生階梯的天河正法修煉出來的一元重水真氣,而是他極少修煉,目前還停留在第二層的葫蘆劍訣修煉出來的五金精氣。
葫蘆劍訣對焦飛來說,除了法術厲害,進境奇速,能夠讓他在鍊氣的頭兩層時,也有自保之力,便再也沒什麼可花功夫去修煉的價值。自從焦飛有了六陽封神幡,並且把這件法器的威力祭煉的越來越大,葫蘆劍訣的法術已經無足輕重,他更是早就停了修煉。把這股真氣舍了,去跟一件法器相合,對焦飛來說便是無所謂之事。
焦飛更換了和陰陽葫蘆相合心法,這才有閒暇把玩這件重新祭煉的法器。
他能夠清楚的感應到。自己丹田中的五彩金丸蘊含的五金精氣,在一絲一縷,源源不斷的流逝,焦飛乾脆發了個狠,把這一團五金精氣攢聚成的五彩金丸,一口氣全都送去了陰陽葫蘆之中。說也古怪,陰陽葫蘆收了這一枚五彩金丸,卻不似普通法器那般,是化在陰陽造化池內,還原成充裕的靈氣,而是就那麼無形無蹤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