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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妖怪少年,上一世也是修道中人,現在卻痴痴呆呆,只剩下了一身神力,焦飛不禁惻然,對公孫紅嘆一聲道:「看他這樣子,連身死道消都不如,跟魂飛魄散有何區別?」
公孫紅也是嗟吁,但是那個妖怪少年不知好歹,怪叫一聲,又復撲了上來。焦飛有心除妖,便把冰魄神光凝成一道劍氣,他這冰魄神光無色無形無相,但是本質太過冰寒,卻會激盪起大氣中的水氣化為極細碎的冰晶,看起來宛如一道白氣。不過劍氣快捷,白氣生成稍緩,劍氣到時,白氣還在許遠之外,卻是不能由此判斷劍路。
妖怪少年根本就沒有察覺劍氣臨頭,但是他身上的如血紅光,卻瞬間凝成一條血蟒,迎著焦飛的劍氣一絞,雖然被焦飛一劍斬碎,卻經不住妖氣之中第二條血蟒又竄了出來。
焦飛本意也不是來除妖,只是見這妖怪少年渾然忘了前世,只剩下本能,這才動了殺念。這等人物只剩下野獸般的凶性,遲早都要傷人,何況本命迷失,本來就跟死掉差不多,現在也只剩下一具軀殼和一身妖氣罷了。見這妖怪少年身上妖氣還懂得應敵,焦飛本來劍氣一落,便是他的妖氣中再凝聚幾條血蟒出來也都死了,但是不知怎麼焦飛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劍氣一繞破去了這妖怪少年身上的妖氣,便即收了回來。
「看他雖然骯髒,但是身上衣衫華麗,說不定跟李靖有些瓜葛,只要被人看牢,也不會出去惹火殺人,我多管這閒事兒作甚?」
焦飛把劍氣一收,那妖怪少年立刻感應到眼前這個黃臉皮的男子對自己沒了敵意,大叫一聲,也把身上妖氣收了回去,呆呆的看著焦飛,眼中似有幾分靈性翻轉。
焦飛微微驚訝,身法一展,疏忽如電,伸手一按這個妖怪少年的百會,心念就探了進去。他這才發現在這個少年的識海中有兩道魂魄,一道似是極為微弱,但是頗有韌性,另外一道十分強橫,但是散亂不堪,暴虐無比,且有種種法咒纏繞,顯然是被道門高人封禁過了。
「原來如此,我就做件好事兒罷!」
焦飛把六陽封神幡一抖,六色光華在這個少年的識海中一刷,那團妖怪的魂魄頓時被崩散了,化為了精純妖氣,散入了這個少年的識海。焦飛傳言了過去說道:「你可是李家的公子?快些聽我的話,按照這般心法,靜心運煉真氣。」
那個少年的魂魄猛然一震,立刻依照焦飛所言,運煉真氣,把附體的妖怪精魂所化的元氣,一一收攝到了四肢百骸,過的半個時辰,他睜眼的時候,眼中已經神光湛然,恢復了理智。
「師父!弟子李武林,多謝師父救命之恩。我從落生就被這妖怪附體,父親幾番托請人都救不得,只能保我一縷神魂不散,師父是哪裡的高人,一出手就有扭轉乾坤之力?」
李武林跪在地上,胡亂磕頭,焦飛微微一笑說道:「我是哪裡人你不需要管,我這裡留給你一枚萬里傳音符,只要有事便可傳音給我,為師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過得些時日才來看你。」
焦飛得了驪龍黑摩勒的三百餘枚鱗片之後,煉製了七套萬里傳音符,每套七枚,只有同一套的萬里傳音符之間,才能互相傳遞消息。他留了一枚給李武林,倒是有一半的原因,為了李靖。李武林感激不盡,磕了十多個響頭,等他再抬頭看時,焦飛已經不見。
公孫紅伴著焦飛,出了成都府,不禁問道:「你怎麼又想著要收徒兒了?」
焦飛搖了搖頭說道:「這少年雖然被我救了,但是他的魂魄被那妖怪壓迫許久,已經微有受損,這一世都沒法修煉道門真法。我也是想要借他的口,傳言給李靖罷了,他也不配入我門下,只是收個記名弟子,傳他幾手法術罷了。」
焦飛回首望了一眼李靖的大總管府方向,有些無奈說道:「此人怕是沒什麼求道之心了,我留著一條路,也是為了給蘇真師兄交代。修道之事,總要看他自家的福緣,機緣,道心,別人幫忙不了什麼。其實他這般在人間榮華一世,子孫繁茂,也未必就不是許多人所求。」
公孫紅微微思忖,也是點頭無語。
焦飛和公孫紅一路緩緩而行,倒也沒有使用什麼法力,這倒不是近鄉情怯,而是焦飛知道公孫紅總有許多忐忑,故意留出一點時間,讓她心裡承受些個。不過兩人縱然是步行,也比常人快上十多倍,等閒險峻的山路,便宛如平地一般。兩人走了兩三日,便也就到了焦飛給父母建造的寨子伏擊。
焦飛一去十餘年,這裡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焦家和林家儼然已經是本地最大的門戶,原本寨子裡的人幾乎都要仰仗兩家生活。
焦飛還未有到了家門,就看到許多家僕迎了出來,他微微一愕,就知道這是林小蓮已經先知道他回來了,預先作的安排。焦家二老,還有林寡婦,聽說焦飛回來都極為高興,雖然沒有一起迎出來,卻早就已經在廳堂里等候了。
第一九八章 焦家大婦見二婦
焦飛先拜過了父母。然後這才把公孫紅介紹給二老,雖然林寡婦也在一邊,未免有些尷尬,但是焦飛畢竟非是俗人,林寡婦也知道自家女兒也有些不同,故而不曾計較。
焦飛把在東海,以及成都市坊上買的東西一一取出,分別贈予二老,林寡婦,除了那些珍稀好玩的事物,其他便都吩咐下人收著起來。焦飛一直都未有見著林小蓮,蘇環,獨眼水蛇兵老王和鷲老等人,知道這是林小蓮有意,便跟父母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即叮囑二老歇息,把公孫紅留下在二老身邊,施施然去尋林小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