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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神君猛地暴喝一聲,心中氣憤無窮,卻也真不敢飛上去硬闖,只是能忍痛看了上面一眼,把手一招,此番他帶來九龍山的精銳鬼卒。全數飛奔過來,化成斑斑點點的綠火,被他吸攝到了體內。他的頭上現了一輪驕陽般的綠色火球,只是火光慘澹,邪祟無匹,讓人見了,就心生寒意。
韓公度更是把九龍山鬼營一起發動起來,二十餘萬鬼卒結成了一座大陣,層層的黑雲從陣中升起,託了這頭鬼仙,飛上了半空。
韓公度心道:「我已經屢次打退了焦飛,這次又有金神君在場,怎麼都不會吃虧,說不定還能趁機擊殺此獠,一血前恥。」
能讓兩大鬼仙緊張若此,蓋因為焦飛在數年來試劍天下,剿殺了不知多少厲鬼,就連九龍山鬼營都被他硬闖過三次,雖然都被韓公度殺退,但是卻每一次都能從容退去,著實凶威熾烈,讓眾鬼不得不懼。這一次韓公度請金神君過來,便也是因為漸漸感覺有些抵擋焦飛不住。
不過天上那兩輪明月,似乎卻並無意動手,只是飄在天空,放出冷冷寒光,這兩輪明月不動,下方的韓公度和金神君也不敢動。只是以不變應萬變,看這個名傳天下的道門子弟,究竟有什麼厲害手段。
過了小半個時辰,天上不知怎麼,忽然再出現的第三輪明月,這般奇異的景象,讓韓公度不禁費起疑猜來。焦飛成名法器乃是二十四枚明月劍丸,但是法器終究是法器,便是光芒再盛,也不可能和天上皓月爭輝。這一次連續出現三輪明月。卻讓人難瞧出真假,便是一件大大的古怪了。
「這黃臉小賊,不知有多少詭計,我們且不要動手,耐心看他搗鬼。」
韓公度生怕金神君忍不住氣,忙叮囑了一聲,金神君嘿嘿一笑,心道:「我若是真莽撞大意,也活不到今日了。倒要看看那個天河焦飛有什麼手段。」他暗自收了幾次,自己的碧火瓊宵劍,但都沒有後果,金神君也自惱怒,心道:「你想要收伏我的碧火瓊宵劍,哪裡有這般容易?不知道祭煉的口訣,最多也不過是把我的飛劍暫時鎮壓,等會我看你變不出花樣來,和韓道兄一起反擊,總要把我的飛劍奪了回來。」
天上的月光接二連三,又躍出了七八輪,每一輪月光都皎皎無暇,放出幽冷的光輝來。
韓公度看了許久,終於按耐不住,大吼一聲,一拳轟出,拳頭上生出一條氣勁凝聚的黑龍出來,咆哮飛舞,撲本其中一輪明月。韓公度這手法武真修的手段,名曰阿須駝神拳,也不知是創自誰人了,在冥獄中流傳甚廣,一拳一腳發出,便有如龍氣勁相隨,威力甚是強大。按照龍分九種,這阿須駝神拳也分為九種招數,只是習練者甚多,修而有成者卻甚少。
這條黑龍氣勁飛入明月之中,便即沒了聲息,韓公府一拳不成,便即再發一拳,這一便有一道玉龍相隨。見韓公度專門對著一輪明月出手,金神君也明白了他的戰略,信手一揮,便有數十道劍氣沖霄,亦向著同一輪明月殺去。兩大鬼仙聯手試探,那輪明月依舊巍然不動,也無反擊發出,生生受了這兩大鬼仙聯手轟擊,拳勁劍氣便如泥牛入海一般。
鬼女嬌嬌端坐在一輪明月劍光之內,暗暗運轉阿鼻元神劍,把兩大鬼仙發來的拳勁,劍氣吸攝,消化,至於金神君的那口碧火瓊宵劍,已經被她扔入了萬鬼陰池裡,此刻早就化成了精純元氣,那金神君還想召喚回去,怎麼可能?這世上早就沒有了這口飛劍,他便是去冥凰那裡也找不到殘骸了。
「焦飛真箇大膽,居然敢這這等地方突破鍊氣丹成。他這是要在丹成之後,立刻大殺四方,解決了中土最後一股鬼軍勢力麼?」
這數年來,鬼女嬌嬌隨著焦飛轉戰天下,焦飛似乎並不拿這些鬼軍為意,只是想要鍛鍊自己的劍術,法術,幾乎從來不用非天河劍派的法術,甚至也不怎跟她搶奪俘獲的鬼軍。如今鬼女嬌嬌的阿鼻元神劍上除了早就把萬鬼陰池祭煉成了一座,已經有了三十三重禁制,還有一座大營,內中有十萬精銳鬼卒。其實兩人所俘獲的鬼卒本來還多,但是那些不成氣候的,都被鬼女嬌嬌扔入了萬鬼陰池中,經過這般一轉,數量雖然少了許多,戰力卻提升了不知多少倍。
若不是憑了這十萬精銳鬼卒,布下的大陣在背後支援,鬼女嬌嬌雖然法力也日有進境,卻如何抵擋下面那兩大鬼仙聯手?何況這兩大鬼仙背後,還有各自的鬼卒支撐。
焦飛便在另外一座明月之中,他的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除了天河九籙劍訣的禁制,還有天河收寶訣的禁制,內中自行開闢一處空間,雖然並不寬敞,但是端坐其中,外人絕瞧不見,從內而外望去,卻有如坐蟾宮,清月朗朗之概,端的有些仙氣。
把應敵之事交給了鬼女嬌嬌,焦飛自家運煉真氣,他臉上露出淡然的微笑,一身道袍都潔白如雪,頭髮眉毛上結了一層晶瑩的冰晶,整個人看起來宛如冰人。丹田中的螺旋天河,一漲一收,不知有多少變化,焦飛現在正自承受鍊氣丹成的最後一重變化。
此刻在焦飛的身外,已經非是普通世界,而是一道有億萬星宿組成的天河,這道天河璀璨無雙,無法計數的星辰閃耀,緩緩旋轉,如果有精通天文飽學宿儒見到,還可推算出來,這道噴薄出焦飛體外,具體而微的天河,與九天之外,那條真正的天河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