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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飛略一思量,偷偷藏起了兩粒上上龍虎如意丹,心道:「如果不是有銅無心助我,只怕能剩下兩粒給陳師兄就不錯了。」
焦飛實在是太疲累了,精神一松,立刻沉沉睡去,一直睡到了被人叫醒,這才睜開了雙眼,入眼帘的正是陳太真紅如重棗的臉。陳太真臉色凝重,見焦飛醒了,明顯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焦飛師弟,多虧了你也,不然我這一爐丹藥就糟蹋了。這爐丹我有大用的,本來應該是送你兩粒作為酬謝之用,現在做師兄卻沒法給你了,這十粒丹我都還不夠用。」
焦飛忙道:「陳師兄指點我已經太多,這些是做師弟該做的事兒,說什麼酬謝。」不過他心下卻疑惑道:「便是無上仙丹也不可能抄豆一般吃,我本來以為陳師兄是要送晚輩,可送人怎需要這麼多?難道他有十多個人要送不成?」
陳太真見焦飛不計較,唯一尋思,便開口說:「好罷,做師兄的本來一件東西要增你,只是覺得你功力淺薄還用不著。不過看你兩次煉丹都有成就,在丹道上是有些天分的,便把這一座丹爐送你好了,日後你可以自己煉丹試手。」
陳太真隨手一拂,就有一座通體赤紅,上有八頭異獸鑄像,下有八龍托足的小巧丹爐從衣袖中飛了出來。焦飛接過手內,欣喜無比,連忙道謝。陳太真再從高袖中取出一卷丹經來,對焦飛說道:「這便是本門前輩收錄的一百餘種丹方,除了我之外,二代弟子中只有你才有煉丹的天份,我便一併送給你。只是這丹方乃是我天河劍派的不傳之秘,就算是至親也不能傳授,父母妻子皆不得與聞,就算是徒兒也要經過重重考驗,定了心性,才能秘密傳授。這部丹訣我傳授了你,你連蘇真師弟也不許告訴,日後就算你傳了某個徒弟,也不要讓其他弟子知道,不然便有大禍。」
焦飛連忙道:「小弟省得!」
陳太真嘆息道:「當初我就是不謹慎,愛顯露自己有煉丹之能,結果被人轉託,求上門來,有許多至交好友,還有師門長輩,也不知為此耽擱了多少正經修煉的功夫。」
焦飛頓時心中一凜,忙道:「師兄果然經驗之談,小弟知道戒懼了。」這時他再也不敢請託陳太真幫忙煉乾元換骨丹了,心中暗道:「我還是年少輕狂,怎麼就敢亂賣弄?當著人面就煉什麼定顏丹,延壽丹!幸虧被陳太真師兄提醒了,日後我絕不說自己會煉丹,就算真箇煉什麼丹,也都推在陳太真師兄身上,便說是求來的,不敢說是自家煉的。」
焦飛暗抹了一把冷汗,又想道:「。上次幾粒定顏丹,就拉近了孟闐竹和越輕寒兩位師姐的關係,我還自鳴得意,若是她們再求上門來,我怎能不煉?若是蘇真師兄需求,我怎能不煉?若是本門哪位長輩要,我怎能不煉?再有他們的至交好友,親戚,徒弟,師長,加起來我便是有八條性命,也要都搭在煉丹了上了,哪裡還有正經時間修煉?我來看陳太真師兄幾次,他都在這丹室之中辛苦,前車之鑑,當警醒我心。這些人我若是推脫了,輕易便有忘恩負義,不尊師長,冷血無情等等的大帽子砸下來,果然是大禍事兒。」
「想那有不死藥丹方的六大家派都無緣無故被我惦記,我若是也這般被人惦記起來,當真是寢食難安了。日後煉丹,一定要偷著煉,不可給人知道。」焦飛收了丹爐,丹訣,誠心誠意的向陳太真道謝,陳太真見他如此受教,也勉勵了一番。
兩人略談了幾句,陳太真嘆息了一聲道:「咱們天河劍派最近只怕要有大事兒了,我跟師父去探了一下通天河水眼,卻發現在水眼下數千丈深的地方,不知何時竟然開了一道支流,只怕血河中已經跑出來不少妖魔,一旦這些妖魔成了氣候,我們天河劍派首當其衝。一場翻天覆地的大戰再也難以避免。」
焦飛在天河劍派學道已久,也結交了不少的派中好友,心底早就把自己視為真正的天河劍派弟子了,聞言頓時生出了一股同仇敵愾之心,開言說道:「只恨小弟修為淺薄,不能為師門盡一份力,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身為天河劍派弟子,卻不能為師門盡力,真是慚愧到了極點。」
陳太真微微動容,問道:「焦飛師弟果然肯替師門盡力?」
焦飛斷然答道:「小弟受了本門如此大恩,怎會不肯盡力。」
陳太真長嘆了一口氣道:「本來這件事兒不該著落在你身上。通天河下還有一道血河的事兒,干係到本門一大秘密,決不能讓普通的內門弟子知道,就算是有些長老也不能與聞的。現在知道血河存在的人,只有幾個修為最高深的長老,還有我們六大弟子。其他人都有重任,脫不開身,看來也只有讓焦飛師弟勉為來難去擔此重任了。」
焦飛聽得責任如此重大,反而拋開了一切,沉聲答道:「師門有難,小弟定不會退縮,陳太真師兄,你有事便吩咐罷!」
陳太真點了點頭,說道:「此事還要經過掌教郭真人同意,你且先跟你我來罷!」
焦飛亦知道自己身份尷尬,可他當初畢竟跟隨藍犁道人不久,也不是有意來天河劍派臥底,若是能給本門立下大功,就算日後身份被揭穿了,也有一線生機。若是事事退縮,明哲保身,出了事兒這些點點滴滴都被翻出來,當做他是大奸細,有大陰謀的證據,那時候真是死一萬次也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