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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飛是道門弟子,對四大佛宗還有些聽聞,連燃燈佛宗都沒聽過,自然也不知空海的名聲,只能虛與委蛇的道了一聲:「久仰師兄大名,不如師兄就上我的船來。一起行動如何?」
空海跨步一邁,足下蓮花生生滅滅,託了他一雙赤足,瀟灑無比的上了大海鰍,焦飛看的煞是羨慕,心中暗忖道:「鍊氣入竅最多也只能用些符器,能使用些法術也極低微,我還是因為別有法門,運道又好,才能有些護身的法力。只有到了感應天地,鍊氣第三層,才能正式使用種種卻敵的法術。現在是比不過這空海小和尚,等我也有鍊氣第六層內丹大成,也可把所有法器都收了起來,乘風笑傲,踏雲閒行,不需假借法器了。」
焦飛把銅無心一收,喚了蛟十力去操舟,請小和尚空海在船頭坐下,隨意閒談起來。
不拘佛門還是道門,都不尚以武力解決事端,既然這空海小和尚有意談和,那前面那些唇槍舌劍。焦飛就只當不曾聽過,一言一行都客客氣氣,就宛如對待同道好友一般。他對海外佛宗的事情頗有興趣,便開口直問道:「空海師兄想來修煉比我久些,又身在佛門,師弟有些事情好奇,不知能否動問一聲?」
空海笑容滿臉的說道:「師弟儘管問來,但有能說的,為兄便與你說知。」這小和尚言下之意,便自認了比焦飛修道年久。不過佛,道。魔,雜四家有許多駐顏的法門,修道之士從來也不能以外貌斷年齡。就算焦飛自己也比真正的年紀看起來略少一些,那是他修道得益。焦飛不喜吞服丹藥,不然吃上一粒定顏丹,容顏便永不會衰老。
焦飛含笑問道:「我在師門中一味修煉,只聽說過中土的四大佛宗,不知海外佛宗都是什麼個情況。我原來有位同門,聽了一位高僧的講法,居然走出天河,卻尋佛法真諦。這次離開師門,我與他在鄉野偶遇,看他在塵世中處處碰壁,卻不得高僧大德指點,恰遇著了師兄,就替他打聽一番。」
空海笑道:「當初我釋家兩位祖師釋陀,龍迦道人,仿效上古神魔之軀,創出了金剛真身,後來得座下四大弟子,亦是後來的四大聖僧發揚光大,這才出現了釋迦佛門一脈。四大聖僧傳下了四大佛宗,號稱兩位老祖的真傳,但除此之外,尚有外道七宗。這外道七宗有的是在兩位老祖門下聽講過,有的是再傳弟子,我們燃燈佛宗就是外道七宗之一,金蟬子老祖的再傳。你要引薦一人來拜師不難,不過我們燃燈佛宗講究苦行,非要萬千山中過,磨練一顆佛心,才能領悟『心頭一點火,光明照大千』之境。你可把那人帶來大光明島,我給他摩頂受戒,傳他燃燈法門,只要他能心中一團佛火,於無中生有處勃發。自然便得了佛家真諦,是我燃燈佛宗的弟子。」
焦飛笑應了,想起自己手上還有五火頭陀精魄,載有大輪寺外道問聖的法門,當下便把不修自身,卻能藉助外物成道的法門和空海探討一番。空海本來不大把焦飛放在眼裡,他乃是燃燈佛宗目下三老之一,修為比展露的還要高深,乃是只差一步,就能鑄就進深,證道逍遙之輩,比陳太真的修為還要高深,但是焦飛說的亦是佛門外道真傳之一,頓時讓空海聽得眼中異彩連連。
焦飛見他對此法興致盎然,當下就笑道:「既然師兄對這大輪寺的法門如此興趣,不如小弟送師兄個全套如何?就當是抵過了誤傷師兄座下白牛之罪!」
空海開懷一笑,童聲稚氣的說道:「大輪寺和我燃燈佛宗一般,都是外道七宗之一,他們的外道問聖法門自然是極精妙的,不在我燃燈法門之下,若能得個全套,自是遠遠勝過一條白牛精了。」
焦飛雖然不知空海真正的身份,亦不知他法力其實高深莫測,但是他早就報出了天河派的名號,這空海小和尚卻一點都不以為然,語氣中自有一股睥睨的氣概,那種飄揚的風儀,焦飛只在郭嵩陽真人身上看到過。焦飛心思靈巧,便有結納之意,當即就取出了青陽燈遞了過去。
空海接過青陽燈時,全身都微微顫抖,顯然以他高深莫測的佛心,亦有些壓制不住那一股狂喜。本來他以為自己這一世都未必有機會證道長生了,聽得焦飛提氣大輪寺的法門,雖然覺得有互相印證之妙,卻也沒太多指望。畢竟大輪寺的法門奇特,須有一件無上法器,他燃燈佛宗崇尚苦行,卻是只修法術,不煉法器,急切間也無處去尋這等法器。
這一盞青陽燈在大輪是位列護法七寶,雖然只傳承了七代,但每一代都是大輪寺中修為極高的大德,有六位法力稱冠全寺,另外一位也只因為當時大輪寺出了兩個曠世奇才,這才屈居了第三。這盞青陽燈上的佛門大咒已經祭煉了三十三重,又正合燃燈法門的驅使,得此一物空海便有長生的指望。
第一零六章 真龍通身竅穴滿,雪雨冰霜從我心
空海掌托青陽燈。十息之後,才把一顆心平復下來,起身對焦飛一禮道:「多虧師弟慷慨,得了此物,師兄證道有望。今後師弟但有事情,可直來大光明島找我,為兄心情激盪,實是不能奉陪遠行了。」
焦飛當胸一禮,還未說話,空海就已經掌托青陽燈,化了一道長虹,破空驚天,去的聲勢浩大。這道長虹起處,有無數金光佛咒落下,在焦飛的身上凝聚了三圈佛光,焦飛幾乎是瞬時了於胸然,知道三道護身大咒能抵三次危機,忙運轉天河正法,把這三圈佛光收入了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