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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飛微微一笑,也不理會楚南,只是把手往水盈兒臉上一拂,水盈兒都是感覺臉頰清涼,不旋踵就消了腫,雖然還有幾絲血跡,卻不大礙事兒了。她伸手一摸臉上,不疼不腫,心中歡喜,也不願意跟楚南這等粗漢較真了,對著焦飛萬福一禮,笑盈盈的謝過了焦飛出手療傷。
靈音冷眼旁觀,心道:「看你怎麼調教楚南這個混世魔王!他的背後可有陸西星太師叔撐著呢!」
焦飛替水盈兒療傷之後,也不理會他人,楚南不管如何叫,他也只做不聞,對著靈音一拱手道:「我近日有些事情,要在左近采些藥草,既然楚南師弟犯了錯,便讓他給我做幾日苦力抵過罷。」
楚南也不禁一愣,心中暗道:「跟隨這個小道士去採藥,也不過是幫個忙抬著藥囊等物,我老楚有的事力氣,這倒不算是懲罰。」當下就第一個叫好,其他幾個外門弟子見焦飛開了口,靈音卻不不吭聲都有些垂頭喪氣,覺得這一場弱了聲勢,以後不好抬頭。
焦飛察言觀色,知道這些人心底不服,便開口補上了幾句,說道:「我恰好要煉一爐療傷的丹藥。楚南師弟打了你們,幫我去採藥材,等我把丹藥煉成一半賜予爾等,這也算是楚南師弟身體力行,向諸位致歉的誠意,不知道這樣諸位師弟,師侄兒,覺得可好?」
焦飛這般一說,那些外門弟子乃是心氣平了,道家的丹藥非是等閒可得,能出自內門弟子之後的丹藥,至不濟也是人間千金難求之物。就算他們用不到,贈予父母家人,也是了不得的禮物。楚南倒是不在意,自家采的藥材,煉成了丹藥後送與何人,只是心中暗道:「這個焦飛處事倒也公允,幾句話都讓大家心服口服。」
焦飛處置了這件事兒,對楚南一招手道:「那你便跟我來吧!我們出門至少要半月,事情不好耽擱。」楚南應了一身,他也不去收拾衣物,就跟在了焦飛身後。這漢子比焦飛高出了一頭,宛如人熊也似,倒是襯托的焦飛更加矮小瘦弱了。
第二二章 火鴉陣(一)
焦飛展開了烏雲兜,把楚南一裹,轉瞬就離開了通天峰。
望著腳下的通天峰,焦飛心中忽生感慨,暗忖道:「若是當初我遇到了孟闐竹,越輕寒兩位師姐,便拜入了灕江劍派,現在定然是全心全意的修煉,根本不需要處心積慮的去準備隨時逃命。又或者跟著藍犁老師,也是一般,有他老人家指點,黑水真法現在也許都修煉到第三層以上了罷!」
焦飛心中油然一嘆,他若是真正的天河劍派弟子,又被傳授了天河正法這樣的不世絕學,哪會再去分身旁騖,學什麼葫蘆劍訣,黑水真法?縱然元蜃訣再奧妙十倍,放在他眼前,焦飛那時也不會去看一眼。他得了徐問最後一點功力所化的元蜃幻景,竟然能忍住不去碰觸,就算問出了元蜃訣,也從未起過兼修的念頭,便可見他向道之心如何堅定。
天河正法雖然不是進境最快的道門法訣,卻是最有希望晉級元神的功法,根基穩固天下第一。元蜃訣雖然神妙,與人爭鬥大占便宜,但是在修煉元神上風險卻比天河正法高的多。
焦飛雖然機緣巧合,連得了三部堪稱道魔兩家最高深的法訣,但若不是百般無奈,絕不會去修煉其他法門。沒有前輩指點,不管是黑水真法,還是元蜃訣,勉強修煉到三四層也就止步了,只有天河正法,有了蘇真和陳太真兩位同樣修煉天河正法的師兄隨時點撥,才有機會讓他煉就元神。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焦飛寧願你干冒大險,也要投入天河劍派的根本原因。大道迷茫,無人在前方指引,就算手握無上真傳,也會在半路走差,只要一步踏錯,就可能長生無緣。不管有學得多少種道法,想要長生,焦飛其實也只得天河正法一個選擇罷了。雖然焦飛打了遇事不妙,就逃出天河劍派的主意,但是他也知道,若是自己真的離開了天河劍派,天河正法的遇到瓶頸,就要自己琢磨過關,長生的大門就此關上了一半。
陳太真灌注在烏雲兜上的法力,早就散去,烏雲兜飛行已不復那般迅速,亦不能高飛,焦飛帶了楚南起自通天峰之後,飛不多遠就緩緩下降。焦飛只顧的想自家的心事,也不理會楚南,這前獨腳大盜卻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幾次三番跟焦飛搭訕,卻也只碰了一鼻子的灰。焦飛只是諾諾,也不答他。
楚南心頭惱了,提了真氣一聲大喝道:「莫要以為你早入門了兩年,便如此傲慢。遮莫瞧我不起麼?居然問你也不答?」
焦飛的烏雲兜正好過了通天河,下邊已經是通天河西岸,他眉頭微微一皺,喝道:「你以為自家有什麼了不起,這麼多廢話也要人答?你可是犯了了事情,才出來做事相抵,我不耐煩耳邊有這般呱噪,你就在地上跟我來罷!」
焦飛把烏雲兜一扯,就把楚南扔了下去,也虧得他距離地面不高,楚南一個翻身就站穩了腳跟,他欲待破口大罵,焦飛已經自顧往前飛了。
「這黃臉少年不是好人,擺明了要折辱我。我要是不跟上去,他定然要找個藉口,把我開革出門,我偏不如他的意,等我日後修成了法術,定然要十倍償還。」
焦飛是個聰明的人,只看楚南臉色,就知道他大略在想些什麼,心頭一笑道:「若是你這般心性,也能煉就長生,只怕天河劍派也沒人不能煉就元神了。這漢子草莽氣息太重,雖然心性不壞,但是脾氣甚差,總想要爭個上風頭,只怕早晚還是要鬧出事兒來,也不知道陸西星師叔為何要帶回門來?這樣的人就算要收,也要在紅塵里打滾十幾年,把脾性磨平了,人情通達了,才好收入門下,傳授長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