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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飛倒也乾脆,直接便問:「不知貴閣可有詳盡的海圖出售?」
迎客的學徒立時說道:「本閣盡有東海海圖,不知客官需要哪一處的?」焦飛眉頭一皺說道:「自然是四海全境,難道貴閣還要把海圖切割了來買不成?」那名學徒笑道:「一張海圖製作非易,又要防水,又要防曬,自然頗為厚重。若是想要詳盡,自然要繪製精細,一張海圖便記載不到多大的海域。客人要四海的海圖我們都有,只是加起來恐怕便是最大的海船也裝載不下,客人總不能把所有地方都用來運這些東西,怎都要承載了人貨。」
焦飛聽了這才尷尬的拱手道:「在下實是不知,多虧了先生解釋。」焦飛也是平時用慣了道門的法器,並不曾想到海圖確是一張張圖紙,並非他仙家法器,能納無窮於掌握。那個學徒怕是生平罕有人呼他先生,又是焦飛這樣身懷道術之士,頗有受寵若驚之意。雖然海雲閣背後有旁門散仙,他們這些學徒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凡人,並不能有機會學習法術。
焦飛和鳳兒被迎進了海雲閣,這才知道裡面的廣闊,數十里方圓的一片水域中,密密麻麻的停泊著數百艘海船,還有十餘艘海船這在動工,顯示為了客人特殊打造。焦飛看了一回,對一艘巨大之極,通體黑鐵木打造的海船頗有興趣,這艘海船比他的大海鰍大了十多倍,甚至比鳳兒的那艘五層樓船都要大上許多。而且無帆無舵,上面有一層鐵甲,看起來堅固異常。
焦飛心中好奇就略略問了幾句,那個迎了他們進來的學徒笑道:「這艘船是一位道人托我們海雲閣打造,但是此船造成已經有了十年,那位道人也不曾來取貨。我們幾次都想售出,只可惜此舟太難操弄,故而無人問津。」
第九四章 銀鯊八大將
鳳兒也在旁說道:「當初我也想就買了這艘船算了。黑鐵木雖然不及沉雷木,卻也是一等一的好材料。但是一問才知,這艘海船只能以法術驅動,誰人有這般龐大的法力源源不絕的供給?故而才仍舊托他們另行打造了那艘樓船。」
焦飛聽了這話,有些好奇的問道:「然則不用法力,這些海船該如何驅動?」鳳兒有些好笑的道:「你也有一艘海船,難不成就是一路用法力驅使了過來?」焦飛正要答一聲是,忽然想著不對,忙問道:「我不熟操舟,這些事兒從未過問,鳳兒可否給我解惑?」
那個學徒在旁笑著插口道:「這位先生說笑了,縱然有法力,也不是這個用法。總要利用風帆,水輪,尾舵等機括,藉助風力,水力前行。不然這麼大的一艘海船,就算是能飛天遁地的仙人也要累死,有這個法力,還不如空身飛行了。」
焦飛聽了解釋,心頭卻琢磨道:「怎麼他們說的和我煉製的大海鰍不一樣?我那艘船。只要用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一催,就宛如烏雲兜這樣的法器一般如飛潛行,不管是揚帆海上,還是潛入海底都舒暢自如,顯不出來半點耗費法力來。」不過焦飛機靈,知道了這套法訣奇妙,就藏在了心底,半句話也沒有多說。
焦飛正自苦惱該如何購買海圖,剛才的那艘黑鐵木的大海船早就被拋在了腦後,忽然有人在海雲閣走了進來,還帶了一隊人,為首正是商公手下的那個老道士,他見到了焦飛馬上換了一副笑容。上次他裝世外高人失手,這次就換了諂媚。這位老道士見了焦飛,搶先報了自家道號,笑眯眯的說道:「貧道純陽子,受了我家商公之命,將這一頭雜色蛟龍送來。剛才我在外面已經聽得先生需要一幅海圖,一艘海船,我已經上報我家主人,去取了商公得自海外的一件異寶,此物足抵萬張海圖!至於海船麼……」
純陽子故意賣了一個關子,扭頭對剛才迎入了焦飛的學徒說道:「這位小道友看上的那艘海船,我們家商公買下了!」然後這才扭頭對焦飛含笑說道:「便贈與先生出海代步之用。」
焦飛不由得好氣又好笑,說道:「無功不受祿,某家還是謝過貴上的好意,這些東西我絕不會收!」
純陽子雙手一抱。有些淒楚的說道:「這位先生也許不知,我家主公性命危在旦夕,願意許下如此好處,也只是為了活命罷了。先生高義,當不會看著我家主公將赴死路,只是舉手之勞便能活人無數,卻吝嗇一臂之力。」
焦飛聽了這話,倒是微微一愣,純陽子老奸巨猾,立刻趁熱打鐵道:「東海的數十萬裏海域都歸在龍宮管轄,但是數十萬里之外,便是那海中大妖的天下。我家主人不合,惹惱了銀鯊八大將,這八頭妖怪屢屢放言,要把我家主公的船隊全數屠戮一個不留!這就是數千條人命啊!」
純陽子的相貌,道號,都是有道高人的樣子,但是心思詭詐,卻宛如油鍋里打滾過的老油條,幾句話便把焦飛僵住。焦飛雖然覺得他的話不盡不實,卻一時也想不出來該如何駁斥。只是笑道:「你家主人不是新買下了龍宮貶黜的勇毅將軍!有這位將軍保護,便是有八十條銀鯊精也打殺了,何須用我?」
純陽子忙換了一臉的愁容,他在臉色變化也堪稱一絕,就算是焦飛頗不齒他為人,卻也不得不暗暗贊了一聲:「這般人物才是俗世中打滾好苗子,我就算道心通徹十倍,也做不到他這般滑溜。」
「道友卻是不知,那位勇毅將軍脾氣暴躁,說什麼也不肯為我家商公效力。商公也知他素來勇猛,擔心此人脫困之後,反而發起凶性來,那豈不是大大遭殃?說不定這位蛟十力將軍殺的興起,把一肚子怨氣都放出來,整個琉球海市都要被血染紅了。這不……現在還放著他在這口青花水缸里,不敢解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