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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飛聽得心頭一悚,暗道:「原來徐問是我師兄,不是本門前輩。」
蘇真又繼續說道:「各大派都有些長生無望的弟子,他們又想長生,便唯有一個方法,去跟那些天資橫溢之輩結成道侶。道侶的關係比師徒更近,便會沾光不少,歷代提攜道侶長生的事兒,雖然極少,但總有人覬覦這個萬種之一的機緣,好過了沒有。不過這法子你我都用不上,一來我們都是男子,沒有那個臉皮去舍,自家修煉不成,卻去託庇女孩兒家。二來你我都是本門真傳弟子,比內門弟子還高一籌,學有本派最深的道法,本門是不能允許天河正法這等要緊法訣外傳的。」
焦飛笑道:「看來小弟是沒這等艷福了,不然倒要去湊個熱鬧。」
蘇真笑道:「我是說你我不能靠此法得人提攜,不是說你我不能跟人結道侶。結成道侶之後,必定要有一人舍了本身的家派,投入另外一家。你我是不能另投別派的,但是若是灕江劍派的師姐,師妹看上了師弟你俊秀,她們嫁過來無妨。」
焦飛醒悟道:「原來到我們天河劍派求親的人,都是中不得真傳的弟子,灕江劍派也不在意這些人來去。」
蘇真笑道:「師弟領悟的不錯。」
焦飛搖了搖暗笑道:「我自家還不知能不能長生,要真帶了個累贅,修為更上不去了。這種熱鬧我去亂湊,反惹那些低輩弟子笑話,不如先把藥材給陳太真師兄送去。」想到這裡,焦飛拱手跟蘇真道別,直上了麒麟峰。
陳太真見得焦飛回來如此之快,也不禁有些驚訝,焦飛把救了九尾兒的事兒說了,陳太真笑道:「你倒是好心有好報,不過虞元那孩子就憋悶了,他要是殺了那頭胭脂虎,奪了內丹,十有八九能在十年內晉身鍊氣的第六層,金丹大成的境界。不過這樣也好,我就不大瞧得起這種借用外物提升功力的法子。除非是迫不得已……」陳太真一向豪爽,但是說起此事也略有猶疑,焦飛不敢怠慢,忙把所有的藥材都取出來,問道:「陳師兄可是這就開爐煉丹?」
陳太真呵呵一笑道:「本派有如此新鮮的熱鬧,我還煉什麼丹,這丹晚一會不打緊,要是慢了一步人都被搶走可就糟糕。」
焦飛奇道:「難道陳師兄也看上了誰家的姑娘,要藉此機會求親?以陳師兄的修為,想必灕江劍派的姐妹是個個都願意的。」
陳太真伸手一拍,笑罵道:「我都老大不小的一把年紀,還求的什麼親!你師兄我只是受人之託,要幫忙一個晚輩罷了。」陳太真嘆了口氣道:「我看你也是個一味求長生料子,其實很多人自家心底早就不指望長生,只求延壽幾百載,過的比凡人逍遙些。道門中娶妻娶妾在所多有,他們倒是看得開,反倒是我們看不看罷了。」
焦飛激靈靈打了更冷戰,把自己一股頹廢念頭壓了下去,沉聲說道:「小弟只求長生,不要這長生前的幾百年逍遙!」
第二十章 求親(二)
陳太真呵呵一笑道:「說這話的人多了,但是能有焦飛師弟你這般斬釘截鐵,一往無回語氣的卻極少。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修行艱難,只覺得入了道門,便是一步登天不算。」
焦飛躬身一禮,說道:「還要多謝陳師兄開解,讓小弟修道之心又堅了一層。」
陳太真有事,不一會便即離開,焦飛便一個人在丹室中留了下來。他也不著急修煉,反倒是記起了曾答應過碧玉蠍子精九尾兒煉造定顏丹的事兒。「修道之人也不可能一味求長生,不管其他,畢竟總要打理生活。這煉丹跟修煉法術一樣,也都是修道人必須的手段,何況還有時候修為到了瓶頸,煉一爐仙丹助長修為,也是慣用的手段。我正好趁此機會,熟悉一下煉丹的手段。」
陳太真的丹爐也是一件了不起的法器,卻並非他自己煉製,這座丹爐中的火焰永不熄滅,乃是煉丹的最好器具。焦飛把孟闐竹送的醫經默默背誦了數遍,確信把煉製定顏丹的每一個步驟就記憶無訛,這才把手一張,一團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白氣在掌心丟溜溜的亂轉。
這是他跟陳太真學習的小諸天雲禁真法內道三十六符籙,雖然焦飛未能把這法術修煉到一年生雲,頃刻萬里的地步,但是用來控制丹火,祭煉定顏丹卻足夠了。雲禁之法本來便是水系法術最大的一支,焦飛精修兩家真傳,習練這小諸天雲禁真法總比別人容易些。
焦飛學著陳太真開了爐火,先把絳珠草投了進去,打了一道小諸天雲禁真法的法訣,若無這法訣護了絳珠草,縱然丹爐中火氣溫和,也是一下子就煉成了灰燼,根本不成其丹藥了。仙家手段和人間合藥的手段不通過,反倒是跟祭煉法器有幾分共同之處。需要以一門煉丹的法訣,護住了藥材,緩緩烘焙,這才能把藥力發揮出來。中間還需要種種手法,以道門符籙祭煉,轉化數十種藥材的藥性,不然這些藥材天地生長,凡人運氣好了也能採到,如何卻練不出仙丹來?
焦飛於水系法術頗有天分,這小諸天雲禁真法他雖然修煉的還不足真正威力的百分之一二,但是一團雲水之氣護了絳珠草,在丹爐中緩緩翻滾,頓時有一股清香透了出來,讓焦飛心情一松。這第一步做好了,絳珠草沒有被爐火烤焦,就算後面幾步失手,也可下次收集了藥材再煉。若是這一步失手了,焦飛哪裡也尋不來第二顆絳珠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