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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地穴火焰之事,亢明玉也沒有隱瞞。龍月兒聽了之後微笑道:「我比你大了幾歲,不如就叫你小亢吧!你叫我月兒姐姐也就是了。」亢明玉隨便點頭答應,他到不在乎這些稱呼。
「這朝歌古城現世,不久之後定然會有人冒死探查,你既然沒有辦法封印了朝歌,不如搶先查看一番也好。」
亢明玉苦笑道:「這地心真火如此熾烈,誰有這個本事我也不攔他。畢竟這朝歌古城非是我私人所有。我又不是悲天憫人之輩,若是有人倒算釋放朝歌的上古妖魔,我自然會出手攔阻,不過盡人事而聽天命,做不到也就罷了。我不會為了這種力所不及的事情煩惱。」
龍月兒嘻嘻一笑,說道:「五行之中,水能克火。天下弄水的本事,還有誰能比我東海妖族更強。姐姐我手上有東海妖族震族至寶,定海珠在身。保護咱們出入火海不成問題,至於如何封印封印朝歌,或者有否方法進入其中,可另行考慮。相比這朝歌也不會自己消失,總要有個妥善的辦法才是。」
亢明玉聽了這話眼神變得深邃無比,他也不得不承認龍月兒說得甚是,這樣的情況總不能擺著不管,要是有辦法去查看地下的究竟,總比坐視不理好的多。
不過亢明玉自然也不會被龍月的說辭打動,他只是略略思考,便回答道:「此事最好還是先放一放,姐姐想要探查我不攔你,不過若是放出了上古妖魔,我一定會出手。」
說道這裡,亢明玉眼神低垂,把手中酒一飲而盡。再不說話。
第十二章 蟲豸
馬嘉年紀雖小,酒齡深遠,已經有三年余的酒徒經驗。仗著內力壓住了酒勁,喝得暈乎乎的馬嘉,悄悄溜出了大總管府,鄂州本身便是極繁華的大城,方赤夜謀略得當,百姓茫然不知城中變故,街上人流依然忙碌。
轉過街角,馬嘉看一大群人在聚眾觀瞧,一時好奇,他便擠了進去。原來這裡是幾個江湖藝人,在賣弄手段。
這個草頭班子,看來不過五六個人,但是人人稀奇古怪。場上正是一個黑臉胖漢,正在指揮一直兒臂粗細,尺半長短的蜈蚣,做出各種奇異的動作,令圍觀的百姓不時驚呼出聲。
天下妖怪中,最難修練成功的就是昆蟲。這種弱小的生命,本來短暫,除非天生異種,不然不過乎乎年許壽命,根本沒有機會踏入修行之門。
即便偶然有成功踏上修行道路的,也因為天生就比禽獸更低的智慧,修行進境往往緩慢異常。法力即弱,又無法領悟更高深的境界。
馬嘉眼光倒是銳利,只一眼就發現這條紅黑斑斕的大蜈蚣身上有極稀薄的妖氣。心裡一驚,頓時酒也醒了幾分。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隨眼一溜,發現這班子裡攜帶有不少箱籠,每個裡面都或多或少的發出數道淡淡的妖氣,其中一個青色的大竹簍裡面的一股妖氣尤為強烈,至少也有兩三百年的道行。
「這些傢伙是什麼來頭」既然能操縱妖物,馬嘉當然不會以為這幫人是普通人物。看那黑胖漢子一身打扮顯非中土人士,倒有七八分像是苗人。馬嘉雖然從沒見過苗人,但是早就聽說,這些僻處南疆的少數民族,有些手段,能煉毒蟲為蠱,放出去能傷人性命與無形無影,就算道術之士也防不勝防。
這些人里,最吸引馬嘉注意的就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年輕女孩,在一旁笑吟吟的站著,手裡擺弄著一根銀色的號角,身上五色繽紛,穿著雖然跟中土之人決不相同,但是卻說不出的好看。一身繡著古怪圖騰的衫子,樣式略短,露出了白皙的小臂,柔嫩的小腿,引人遐思。一雙赤裸的玉足,在一雙草藤編制的鞋子裡,五趾,腳背都露在外面。圍觀的男子之中,倒有一多半,看的不是把戲,而是這豆蔻少女。
馬嘉探頭一望,那女孩似乎有所察覺,正好也轉頭過來,兩人視線一對,馬嘉素來臉皮甚厚,倒還沒覺得如何,只是大力盯著人家女孩,上下打量的極為仔細。那苗人女孩被馬嘉盯著,心裡突然覺得不快,秀美的眉頭微微一皺,轉過頭跟一個老漢不知說了些什麼,嘰嘰咕咕的馬嘉根本聽不懂。
等馬嘉看的沒趣正要離開的時候,那個女孩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呼喚,把場上的黑胖漢子換了下來。輕輕一招手,一個淡黃色的竹箱中猛地竄出了一條奇異的怪蟲。全身帶著淡淡的紅光,即便在白日下,也看來鮮艷奪目。上半身伸出六隻長須,有如龍蝦,下半身頎長無比,似乎巨蠶。
一出了竹箱,這條怪蟲便猛地向馬嘉方向撲來,被這條怪蟲的猛惡勢頭一嚇,圍觀的眾人無不倉惶後退。只有馬嘉因為事發突然,反應稍稍激烈了些,戟指一併,一道赤焰射在怪蟲的頭上,打的火紅怪蟲一個倒翻,大半的身體又縮回了竹箱,露出小半身體,噝噝作信,跟馬嘉對持起來。
看自己餋養的怪蟲受傷,那苗人女孩似乎急了,正要把手中的銀角放在嘴邊,被他身邊老漢一扯,憤憤的看了馬嘉一眼,又笑逐顏開的跟大家說道:「我家養的赤磷兒,有些暴躁,但是決不傷人。我讓他給大家道個歉了。」
著苗人女孩一招手,那條怪蟲,咻咻作聲,怪頭連點,真的似乎歉意頗深的模樣,被嚇倒的百姓,雖然看到如此猛惡的怪蟲,多半覺得不妥,但是人多好奇,轉眼也就忘了害怕,大聲的叫起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