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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月兒愈來愈好奇,看銅叔陷入了沉思,不由得催促道:「後來如何呢?怎麼千餘年下來都沒見你們聯絡,難道那人就此隱居了不成?」
銅叔苦笑一聲,說道:「他那種惹是生非的性子,又怎能安心隱居?我見到他的時候,方赤夜先是化身儒生,鼓動西朝各路王族造反。被漢武帝鎮壓之後,先是挑唆匈奴,然後又去各地聯絡妖族。只不過他運氣不濟,被人暗算了之後鎮壓在不知何處。我認識他之前,此人才是最風光的。我也只是聽說,他曾經在戰國時身配六國相印,四處煽風點火。只不過結局不怎好,最後只能化身脫逃。不然今日天下還不定會變得如何。」
龍月兒驚呼出聲:「此人曾經化身張儀?果然是我們妖族中出類拔萃的人物。」
銅叔黯然說道:「在東海人人都說,你跟你雲姨很像罷?他剛才就是因為這個才出手的。」
龍月兒心裡更為驚訝:「難道雲姨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等他不成?」
銅叔不再說話,只是微微嘆氣。
而此時的方赤夜亦是心潮澎湃,回到總管府之後,一人沉默不語。亢明玉師徒也懶得管他。今日放走了王伏龍,夏侯絕,百里虛空,只怕不日就有大軍壓境。亢明玉自忖雖然雖然千軍萬馬也攔不住自己,但是以蒙古騎兵的性子,一戰之後只怕定然屠城。就算不屠城,死傷幾萬百姓也是必然。
不管亢明玉迎戰與否,這些死傷都難以避免。讓亢明玉自投羅網,那種傻事他還干不出來。
方赤夜心裡反覆念詠的就是兩個字:「雲兒,雲兒,雲兒……」
偶然心裡一動又想起來夏侯絕的庚金神電,本來充滿自信的方赤夜,心裡猛地有些虛無飄渺,無著無落。
咔嚓一聲,呂布扭斷了千夫長孟勃哈刺的脖子。眼中殺氣大盛。換目一掃,確信再無人敢反抗自己,這才一手執起了戰戟,咆哮一聲,十餘萬大軍默不做聲的跟隨主將,繼續行軍。
呂布左右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十餘名蒙古勇將,並把自亢明玉手中要來的戰魂封印其中。相對與亢明玉的無所事事,呂布這些天幾乎是夜不成寐,湖廣行省的軍隊已經給他整合完畢,有如鐵桶一塊。整軍之能,本來就是呂布的拿手本事,當年他的陷陣營號稱天下第一強兵,端的無人可當。
不過要把這批兵馬指揮的如臂使指,還是讓呂布費盡的心血。所有不聽從命令的大將,湖廣一代的官員,已經被他屠殺的差不多了。現在呂布血紅的目光一掃,部下戰將士兵無不噤若寒蟬,再無人敢道半個不字。
這次行軍呂布的目標就是烈格日的兵馬,烈格日當日倉惶退走,隨即亮出了身份,四處徵召糧草,部隊,現在也已經聚起了七八萬的人馬,占據了十餘處城池,呂布便是想在烈格日向大元朝庭要來援軍之前先解決了這股力量,然後才好招手整頓湖廣行省的軍事政治,開始爭峰天下。
亢明玉師徒一看就不是王霸之才,呂布很有信心擺脫了亢明玉的控制,在這蒼茫神州再現亂世風雲,最終取得霸業。
身上混天帳化成的青色鎧甲,給呂布平添了一身霸道氣勢。本來臃腫的身材,在呂布這幾天的修煉之下,已經變得肌肉紮實,皮膚現出一種柔和的光暈,雖然還不及他原本的身體,但是至少也能發揮出他八成以上的力量了。
胯下的戰馬,乃是呂布特意挑選的一匹西域良駒。身高腿長,矯健輕捷。雖然遠比不上當年的嘶風赤兔馬。但已經是難得一遇。
「此戰就是我重入人世的第一戰,我不但此戰要必勝,而且要立下赫赫威名,再次揚威大地,讓人不敢小覷。」
「兒朗們,跟我來吧!千萬里江山,將是你們馳騁的土地……」
與此同時,剛剛亡命出逃的王伏龍,夏侯絕,百里虛空一行,正在遠遠的觀望這路兵馬。雖然逃出鄂州有些狼狽,但是他們都是武功卓絕之人,等閒士兵自然是奈何他們不得,而且亢明玉不善統軍,也沒派出兵馬追殺,讓他們容容易易的逃了出來。
王伏龍心裡暗自抽了一口涼氣,神色沉重的說道:「只怕整個湖廣已經反了,但是我現在還不知到底是誰在操縱這一切,那個道士亢明玉似乎並無此能耐!誰能把軍隊統合至此等境地?」
王伏龍的話,無人回答。百里虛空澀然說道:「我們還是去跟烈格日會合,看看怎麼能過這一關吧。」
比起呂布的雷霆手段,鄂州城的軍隊就顯得很鬆散,在趙雲和方赤夜的協助下,馬嘉總算能把士兵帶出去遛遛,但是上陣打仗就連亢明玉都不看好這些雜湊的軍隊。方赤夜顯然別有所思,數日來都神不守舍,到讓鄂州政務全落到了亢明玉手上,壓的他苦不堪言。
今日一早,亢明玉看著如山般高聳的文牘,幾欲吐血。突然領機一動,傳令出去,抓了幾個腦筋還清楚的讀書之人回來,著二十名貔貅軍看著處理政務。頓時天地也高了,風情也廣闊,亢明玉拖拖然四處閒逛,心情難得爽快一些。馬嘉一旦得閒,把鄂州大總管府的酒窖庫藏的美酒拎出幾壇,喝得醉醺醺的,早已經人世不知,糊里巴塗。
方赤夜看了這對活寶師徒,心裡只有暗自嘆息。他自然比亢明玉師徒清醒多了,對天下大勢的掌控更是極有心得。
當今元帝,傳說身體不佳,堪堪已經難以支持。而其子還沒長大,根本無力壓服龐大的蒙古帝國。按照元人的一貫習俗,只要當今元帝駕崩,他手上的蒙古王子妥帖睦爾就是一招絕世好棋,身為縱橫家,最基本的能耐不是征戰沙場,決勝萬里,而是如何利用天下大勢比的變化,牟取最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