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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格日心裡冷汗直冒,不住的想道:「如果卻咼都背叛了文宗陛下,那麼這裡必定不止他一路人馬,只怕和林方向已經派出了軍隊。就算現在鄂州已經被對方拿下,正等待著自己鑽入圈套也未可知。」
看著鄂州的城牆之上,烈格日完全不知,亢明玉的正在苦惱著截然相反的問題。
「是先收回陰魂,我們師徒跑路要緊。還是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殺入鄂州城官衙,宰了必闍赤那混蛋?或者瞞著鄂州城內的大小官員,先揮軍出城擊潰了那路追擊元兵?」
心裡想著這麼多選擇,亢明玉手上卻是先把陰魂附上了守城的七八百名士兵。就連那萬戶也不例外。
倒是馬嘉眼裡,灼灼放光,眼神緊盯著城外,想著怎麼把這七八百士兵留給趙雲,自己把那一半的怯薛軍也要到手來。馬嘉這小道士心中想道:「這些鄂州城的士兵,素質也實在太差了。」
第四章 兵戈
亢明玉兩大戰魂都不是急智百出的傢伙。項羽搞出個破釜沉舟,耍橫玩狠倒是不成問題,呂布千軍萬馬中取上將首級,自然也是探囊取物。面對這些複雜的多的情況,亢明玉根本對這兩個傢伙指望不上,而他自己是除了降妖抓鬼之外,別無所長。
看到師父如此苦惱,馬嘉搔了搔腦袋,說道:「師父,剛才這個小白臉被人追殺,按理說追斬他的人馬早就該到了。既然對方沒有出現,只怕是有所顧慮。我看就先不必管那路人馬,讓趙雲帶著這些原來的守軍鎮守城門,我們師徒帶著這些元軍殺入鄂州官衙好了。至不濟,我們師徒也逃的了。」
馬嘉雖然有些心懷不軌,但是對戰況的分析,確實極為切近事實。本來亢明玉還在猶豫,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徒兒說的那句話甚是有理:「至不濟,我們師徒也逃得了!」
「走!趙雲將軍也跟我們一起好了,這七八百人也未必能抵擋那路兵馬多久,一塊帶走好了。」亢明玉終是行動果斷,立刻便下了最乾脆的命令。為了演示自己的行跡,亢明玉自那萬戶身上解下盔甲,自己穿戴上,一聲令下揮軍直奔鄂州官衙。
那萬戶可憐被陰魂附體,痴痴呆呆光著膀子,身著短小衣襟跟著亢明玉勇猛無匹的邁步狂奔。這批漢人的新附軍,都是步兵。平日訓練鬆弛,一個個甚是懈怠。此番被亢明玉整治,沒了恐懼害怕,也沒了疼痛,疲乏,勞累等感覺,殺氣立時倍增。
鄂州城——夜色,冰冷如水。
馬踏長街——
亢明玉把最弱的新附軍收歸自己指揮,而趙雲和馬嘉各自帶領自己的五百怯薛軍分成三路殺奔鄂州官衙。
一路上雖然有巡夜的元軍,但是這些久不經戰陣的老弱,如何是橫行天下的蒙古第一精銳騎兵的對手。趙雲一路領先,雖然狼牙棒並不甚趁手,但是武藝到了趙雲的境界,天下任何兵器到了他的手裡都是敵人的惡夢。
雖然趙雲對亢明玉說不上臣服,但是這位復生的三國武將,卻很想知道在這個新主公的麾下,自己究竟會建立什麼樣的功業。
呼!
一隊不知死活前來攔截的巡夜士兵,連片刻都沒能阻擋趙雲帶領的怯薛軍去路,從頭至尾,近百人的隊伍,在趙雲手下沒有一人能接到一招。趙雲率領的士兵都根本沒機會動手。當年長坂坡七進七出的趙子龍威風尤在。
而馬嘉率領的那隊人馬,衝進速度尤在趙雲這隊之上。勢如瘋虎的騎兵幾個呼吸之間,就在鄂州城的大街小路上把速度提升到顛峰。操縱騎兵的本事,古往今來的名家無人能出霍去病之右。馬嘉是第一個衝進了鄂州官衙的。
嫌棄自己青鐚古劍是短兵刃不甚過癮。馬嘉不知從哪裡弄到了一桿長槍。鄂州府官衙門前的把門士兵,還沒弄明白哪裡來的這路亂軍,就被馬嘉左右一敲,掃到了一邊,縱馬直如。
鄂州府大總管張百應,穩坐大廳之上,左右賓客都是湖廣行省的諸路官員,其中也有他的上司,湖廣行省平章必闍赤,左都玉。右丞,左丞,參知政事,郎中,員外郎,都事,掾史、回回令史、通事、知印、宣使,等大小官員,本來行中書省的最高官員是丞相,但是元朝為了怕地方權重,各「行省」多不設丞相。湖廣行省最高的官吏,就是兩名平章。
做為湖廣行中書省的最高官吏,必闍赤自然是穩居筵席首尾,另外一名平章左都玉因為是漢人,明顯比必闍赤地位低了半級。
「必闍赤大人前日領兵蕩平叛亂,武功鼎盛,指揮有方,我們鄂州大小官員深感以大人屬下為榮。此番特意請大人前來,以來是小人的賤降之日,二來便是為了給大人慶賀了。」
必闍赤滿臉鬍鬚,身高體壯,穩穩的椅子中一坐,跟肉山相仿。
聽到張百應的阿諛之言,顯然心裡大是受用,眯著眼睛,微笑喝酒。對張百應全然沒當回事。而張白應也對必闍赤瞧不起的態度,不以為意,但而更加賣力拍馬。
聽著這些官吏的醜態,坐中一位少年將軍,只是微笑,心裡卻大是鄙夷。
眾人都在奉承之際,這少年將軍的毫無動作,讓必闍赤心裡大大不爽。猛地哈哈大笑,開口說道:「我們小王將軍似乎對這宴會並不感興趣啊!不然儘早把熱鬧喚出來,大家樂樂。」
被必闍赤的兇殘眼神一掃,被稱作小王將軍的少年將領,微微一笑,絲毫不以為意。他雖然給自己起了個漢人名字,王伏龍,但是他本人卻是蒙古人,而且出身蒙古大族,燕帖木兒家族。雖然必闍赤位高權中,他也並不買帳。他在鄂州只不過是歷練幾年,便會被招回大都,擔任中央官吏,甚至領軍一方。因此根本不屑去拍必闍赤的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