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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兩人感情極好,蘇月梅年輕守寡,生下了一個女兒,辛辛苦苦的撫養著,回到了李鶴老家,這錦和城裡生活,並未再該嫁。
過了幾條街,很快就到了李家,只是門庭緊閉,不像是有人在家,而且門上貼著的對聯竟然是白紙,只怕李家之前辦過喪事。
跟著的只有兩個護衛和兩個侍女,一個侍女上前敲了敲門,楊雪心和顏洛也下了車,看著門上白聯,楊雪心心裡有些不安。
沒一會,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幾歲的婦人,穿一身布裙卻也落落大方,“請問有何事?”
侍女遞了名帖,“我家夫人前來拜訪李夫人。”
老婦人接了名帖,並未打開,看了看站在階下的楊雪心,有些驚喜,“趙王妃?奴婢眼花,竟不認得王妃了。”連忙走了下來,對著楊雪心行禮。
楊雪心扶起她,“平娘,不必多禮。”這是蘇月梅自小隨身的侍女,楊雪心是見過的。
平娘站了起來,看著楊雪心很是歡喜,“奴婢真是失禮了,王妃快請進。”迎著楊雪心他們進去。
門庭清冷,不過打掃得很乾淨,進了大堂,請著楊雪心坐下,平娘站在一旁神色遲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王妃,我家小姐她,半年前生了一場病,一病不起,兩月前就過世了。”
楊雪心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可是確認了消息,卻還是覺得心裡一酸,“可憐月梅她一生受苦,上天對她還真是不公平。”
楊雪心站了起來,“本想著今生還有許多機會可以相見,卻不想再也難見了,可方便我去上一炷香。”
平娘擦了擦眼角的淚,“這是當然,只是我家姑娘也病著,實在是。”對於一個王妃,這樣的招待也實在是簡陋失禮,連著主人都沒有出來。
“李姑娘也病著?是什麼病?可有請了大夫?”李家就剩一個女兒了,這也是月梅留下的唯一一個女兒,楊雪心很是關懷的問道。
平娘嘆息了一聲,“也是冤孽啊。”
門外,一個男子提著幾貼藥走了進來,“平娘。”一看屋裡有人,他連忙停住腳步,神情有點窘迫。
趙昭熙一看,這人竟然是昨夜在河邊匆匆來找人的那個男子。
平娘忙上前接過藥,“多謝許公子,今日家中有客,不方便留你。”
“是,你好好照顧明珠,有事就來找我。”男子也沒有多留,轉身就離開了。
給楊雪心他們倒了茶水,平娘匆匆倒了廂房,李家姑娘李明珠躺在床上,看著很是虛弱,臉上紅紅的,似乎是在發燒。
“姑娘?姑娘?”平娘喚了一聲,也不見李明珠有反應,嘆息了一聲,連忙去廚下熬藥。
楊雪心已經讓兩個侍女過來幫忙,平娘這才有時間引著他們去祭拜了一下蘇月梅,靈位擺在那裡,顏洛手中拈香意思了一下。
回了大堂,楊雪心才細細的問起關於李明珠的事,面對她,平娘也沒有見外,將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
李明珠年方十七,正是談婚論嫁的好時候,只是家中無人,一直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她自己也硬氣,不肯輕易許婚。
直到半年多前,隔壁街搬來了一戶姓許的人家,家中做著生意,也是富貴商人,這許家有一公子,名喚許俊英,長的是眉清目秀,更是飽讀詩書,心地良善,經常接濟周邊鄰居。
許俊英與李明珠意外相見,竟然互生情意,許了終身,許家前來提親,蘇月梅本是願意的,沒想到見過了許俊英後,竟然就魔怔了似的,怎麼也不同意這婚事。
許俊英痴情一片,是日日在李家門前守著,盼著蘇月梅能答應此事,哪知有一日蘇月梅就病了,很快就去世了。
家中沒了大人,李家本家的人見李明珠孤女一人,就常來冷言冷語,許俊英一而再的出面幫忙,護著李明珠,李明珠心中情意也更是深刻,也不顧蘇月梅生前意願,答應嫁給許俊英,許家下了聘禮,就籌備婚事,趁著百日內就要先迎娶進門。
沒想到這日子越來越近了,許俊英那邊倒是出了事,他也魔怔了,總是說些瘋話,對李明珠也是越來越冷淡。
李明珠哪裡受得住這個,心裡難受了幾日,今天就病了。
聽完這些,楊雪心也是感嘆李明珠也是個苦命的,不及出生及喪父,如今喪母,婚姻也是一波三折。
“既然兩邊都是情深,突然冷落,總是有原因的。”一切還是從哪個許俊英那邊著手才是,友人孤女,楊雪心覺得她必須給照顧好了,才不負這多年的情義。
藥已熬好,平娘端了藥去給李明珠,楊雪心帶著顏洛也進來了,看李明珠暈迷模樣,楊雪心也覺得心疼,“這可不行,她燒得厲害,我那裡有帶了些藥丸,這就讓人拿過來,順便再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楊雪心當即就去吩咐人,平娘忙跟了出來,顏洛並沒有出來,依然留在了那裡,悠悠的開口,“她不是你女兒嗎?為什麼要讓她病著呢?”
在李明珠的床前,一個女鬼站在那裡,神情悽然的望著李明珠,正是蘇月梅的魂魄。
聽到顏洛的話,蘇月梅嚇了一跳,看向了顏洛,“你看得到我?”
顏洛點頭,這凡人之間,親緣牽絆也是很深的,怎麼這對母女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