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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在哪裡?”季傲追問。
顏洛沒有回答,目光淡淡,只是看著季傲手中的寶瓶,她在想著以她現在的力量,取走寶瓶需要幾成法力。
一個地仙她是不放在眼裡,只是若不展露真身,以凡軀來應對,還是有點難度。
“姑娘?”季傲喚了一聲。
“吾名,顏洛。”輕垂著的眼眸抬起了起來,目光在一瞬間威嚴了起來,同時,在她額頭中間一紅光閃現,浮現出一朵曼珠沙華。
季傲突然有點腳軟,不敢直視,眼前女子展現出來的氣息,那是屬於神仙的光輝,而且至少是上仙。
他低下了頭,“小仙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尊駕是何方神聖?”他只是地仙,不曾到過天宮,也很是和天界的神仙往來,所以是認不得顏洛的。
顏洛只是收了帝君之威,斂了那曼珠沙華印記,“久不入凡塵,便是說了你也不知,只是吾向來是一言九鼎,說的話就不喜別人違逆,這隻狐狸,吾要定了。”
在凡間,敢說一言九鼎也就只有皇帝,在天界也是一樣,一言九鼎的只有那幾位帝君,帝君乃是修行階位,天界神仙幾萬,其中能稱帝君者,也不過寥寥二十幾位,而女帝君不過五位,偏偏季傲是都沒有注意過,連猜也是猜不著的。
這下子季傲有點犯難了,這位有可能是帝君,身份不知道高出他多少,若是聽話放了狐妖自己不甘心,不聽那也是得罪了堂堂帝君。
氣氛有點尷尬了,趙昭熙雖然不太懂顏洛說的,但是看季傲一下子恭敬下來,也明白顏洛原本的身份只怕遠在季傲之上,這以權勢壓人的事,還是要再婉轉些才是。
“洛兒,殺人的是妖?”
聽到趙昭熙的聲音,顏洛氣息柔軟了下來,不再讓人覺得窒息,她輕搖了下頭,“算不得妖,只是連妖也不如的人。”
都說妖殘忍嗜殺,可有時候人才是最可怕的,一顆人心最狠最毒。
“既然是人,哪有抓不住的,何須狐妖呢?”季傲接了話。
顏洛手指輕輕撫了下額頭,“我記得好像誰送了我一捆的捆仙繩,我找找。”不先制服了這個地仙,事情就不好辦理,她可不想興師動眾的。
捆仙繩?一捆?季傲對這個形容頗為無奈,不過對於捆仙繩這種連天仙也抵擋不住的法寶,他這地仙更是沒辦法。
斟酌了一下,“好,我可以放他出來,不過以後他若是為非作歹,那你必不能護短,必將他依天規處置。”
顏洛點頭,“他的緣法,由我承擔。”
季傲握住玉瓶,口念咒語,瓶蓋打開來,一縷白煙飄了出來,落地變成了一隻狐狸,搖身一變成了人身,白漓一看季傲是正想開罵,看著玉瓶有焉了聲息,左看右看,委委屈屈的挪到了顏洛旁邊。
“姑娘救我!”小模樣是十分可憐。
想他昨夜不過是嚇唬了一下那個男人,還沒離開湖邊就撞上了這個竹子仙,他拼盡全力好歹是勉強平分秋色,哪知這個仙竟然掏出了寶瓶,害他被關在裡面是水淹火燒的受苦受累。
“現在知道求人了。”這隻狐狸,害她堂堂女帝,對著一個地仙說了這麼多廢話,以後定要好好的奴隸他才是。
“我什麼都沒做的。”白漓覺得自己很委屈。
“也不算什麼都沒做,假借我的名義四處興風作浪的,也算是間接的了結了一條人命。”那個蔣溫文雖然是壽元已盡,死得其所,不過也是白漓間接去促成的。
“那要我如何?”白漓知道現在只能是靠著顏洛了。
“晚上,隨我們去湖邊走一趟,將功補過吧。”顏洛微微閉上了雙眼,“月白風清,偏藏落葉枯枝。”
城西湖畔,有一水鏡橋,還有一隱藏在小石山後的一個花月庵,這個花月庵是個尼姑庵,只是本該清心寡欲的地方,偏偏取了一個最是春色如許的名字。
庵前兩棵柳樹垂絲,白日裡門庭冷落,便是有人路過也是匆匆走過,而到了天黑的時候,庵里便多了些人,披著斗篷匆匆來,未天亮便匆匆的去。
夜已經降臨,顏洛、趙昭熙、白漓與季傲就到了小石山上,看著底下亮著幾盞燈的花月庵。
季傲有點狐疑的看著底下的庵,“這裡不是供奉菩薩的尼姑庵嗎?來這裡幹嘛?”他也知道這裡,只是畢竟這屬於佛界,他是天界的,自然不會踏足這裡。
“白漓,你靜靜的去轉一圈,回來告訴我們,看到了些什麼。”顏洛沒有直說,只是吩咐了白漓一句。
白漓點頭,“這個簡單,我去去就來。”隱了身形,白漓就往地下花月庵而去。
趙昭熙看著這個尼姑庵,倒是想到了些什麼,能夠有許多女子的地方,除了青樓花街,這尼姑庵也該算在裡面的。
難不成,佛門清淨之地,竟然另有齷齪。
他微微皺了眉,“洛兒?”
“人心從來都是最複雜的,哥哥應該是知道的。”顏洛似乎知道了趙昭熙的想法,只是這般的說著。
季傲倒是認同的點了點頭,想他也是當了好幾百年的妖,見過不少人的善惡是非,曾經甚至是憎恨人的。
後來是上雲將軍度化了他,引他入正道,他才會有如今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