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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想回家!我不想去那該死的鬼屋!TAT
江珧以前覺得自己在女生里膽量不算小,瀏覽一部日本鬼片只需要捂兩三次眼睛。但那都是建立在知道是假貨的基礎上,至於這倒霉催的《非常科學》,哪一期節目不是實打實的妖魔鬼怪?!
下了飛機,梁厚他們跟中視武漢分部的人交接應酬,圖南單獨帶著她開赴那個鬼屋所在的地方。車子開得又穩又快,江珧好像能看到自己離註定的死期越來越近。
「你看上去都快哭出來了。」
圖南一點都不集中精力開車,歪著腦袋瞧她:「活人就那麼弱了,死鬼有什麼好怕的。」
廢話,你這種有背景有來頭的海產品自然不怕!別說我了,上一個主持人到底怎麼死的還未可知呢!
江珧抱著複雜的心情,孤注一擲問道:「圖南,我真的是人類嗎?會不會是什麼尚未覺醒的小神獸?」
圖南搖搖頭,憐憫地看著她說:「你是貨真價實的人類,ISO國際認證,沒有覺醒和變形功能的。」
「……」
江珧失去最後一點自救念想,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靠在車座上。
「我是人,你們都是妖,人妖殊途,白澤何必招我進來呢?你跟我,到底有什麼關係?」
圖南笑而不語,視線回到前方。
早就知道問了也白問,帶子無可奈何。
開了一會兒,見前面的車緩行排隊,路中間亮黃牌子設了路障。
「您好,車輛臨檢,請出示駕駛證!」執勤的交警工作用語標準,敬了
個禮。
「嗯嗯,稍等一下。」
圖南左翻右找,最後從口袋裡摸出皮夾,打開朝交警晃了一下。
「可以嗎?」
那小哥眼神頓時恍惚,茫然地點點頭:「……謝謝合作,請通過。」
圖南升上車窗啟動,滑出臨檢點。江珧一直就對妖魔會乖乖去駕校考證非常懷疑,劈手把他皮夾奪過來看。
只見透明夾層里塞著一張空白名片紙,上面用黑色油性筆寫著兩個大字:【駕照】
「……………………」
江珧腦門青筋直跳,當即就暴躁了:「做個假證能有點誠意嗎?能嗎!你是不是還幹過在白紙上寫個□當人民幣花啊!!」
圖南哼了一聲:「才不要呢,最大面值才一百塊,一張一張寫多煩人呀。」
江珧扯開皮夾一層層檢查,現金和信用卡看起來都是真的,但身份證就極其可疑了,哪個派出所會允許用飛眼賣萌的臉做一寸免冠照片?而且只根據身份證號碼判斷,這個傢伙才五歲!
「你究竟多大年紀了?」
「唔……有意識以後大概有兩三萬年了?具體數字搞不清楚。」
看他那染成亞麻色的一頭短毛加腕帶指環的打扮,江珧深深覺得人類很悲哀。白雲蒼狗,滄海桑田,萬年前的人類連白骨也不會剩下,而他依然這幅青春年少的樣子。輕哼了一聲道:「那麼大歲數還拍這麼非主流照片做假證,真丟人。」
「嘻嘻嘻,沒辦法,人家就是臉嫩~」
帶子嘔了一聲,繼續往裡翻,卻在夾層發現一件出人意料的東西。
一張十幾歲高中女生的照片。
夏日陽光燦爛的刺眼,她正與朋友說笑,臉蛋兒被太陽曬得透著粉膩。雪白圓潤的四肢從短短的運動服下伸展出來,腰肢纖細,更襯著胸脯鼓鼓的挺拔。
她大概不知道有人拍照,表情動作放鬆又自在,整個畫面青春洋溢,透著花季少女鮮嫩飽滿的生命力。操場、跑道、跨欄的熟悉背景,似乎能聽到夏天的絲絲蟬鳴。
好技術。
問題是江珧根本不記得自己有被拍過這麼一張照片。
那天夜裡跟吳佳對飲大醉時殘存的記憶浮上心頭,她好像確實說過什麼照片的事……
趁著江珧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圖南伸手把自己的皮夾抽回去。
「查了這麼久,算過關了吧?」
「你是變態跟蹤狂嗎?你什麼時候從哪裡搞到我的照片?!快還給我!」
江珧撲上去搶奪皮夾,圖南仗著手臂長又靈活,移來移去,就是不讓她碰到。
「不給,我晚上還有用呢。」他把皮夾輕輕貼在臉上,抿唇一笑,眼波蕩漾。
「…………」
江珧牙咬的咯吱亂響,也不管車還在行駛中,手腳並用狠狠朝他身上招呼過去。圖南咯咯咯笑得好生開心,不躲不閃,反把身體湊上去讓她抓撓毆打,一副極受用的表情。
車內空間狹小,兩個人毆鬥起來往往肌膚相觸,江珧這才發現讓他占了便宜,臉漲得通紅,一聲不吭解開安全帶爬到后座去了。可惜那張照片,終究沒能討要回來。
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目的地:距離市區很遠的一片郊區荒地。一棟老房子孤零零的矗立在田野里,周圍幾株梧桐濃蔭如蓋,遮住了僅有的一點光線。所有窗口都黑洞洞的看不清裡面,可能因為潮濕,房子的地基和台階都布滿了綠色苔蘚。
院牆外停了一輛奧迪,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正撐著傘抽菸,他戴一副銀框眼鏡,斯斯文文的,看到圖南他們立刻迎上來。
「辛苦辛苦,我是房主張啟聖。」
圖南跟他握手:「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們不熟悉路,張先生怎麼不到屋裡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