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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父”待屋內恢復平靜,白夜這才看清那團白光竟然是自己的師父天樞,於是便對著天樞跪了下去,“多謝師父救命之恩。”
天樞扶起跪在地上的白夜,不似平時那般溫柔而是責備的問,“這花乃穢濁之物,你怎能帶上瀛洲島?”
“師父,弟子知錯,可這花實在可憐,是弟子的錯,弟子懇求師父饒恕這株花吧!”白夜再次跪在天樞面前一臉虔誠的為彼岸花求情。
天樞看了白夜一眼又看了彼岸花,小小的紅艷的花,此刻沒有了那張血盆大口,只是立於不見陽光的窗邊默然開放,跟剛才的兇惡一點也不沾邊。
“你為何這般憐惜這地獄死亡之花?”
“師父,萬物皆有靈,本應憐憫慈悲眾生,我那日隨父帝在忘川河畔看到這株花,不知為何竟然覺得煞是好看,我本是赤狐,當世並無赤狐,我從小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下長大,那日見這花開得紅荼,竟有一種同命相惜之情,這才將其帶入瀛洲。”
天樞看了白夜一眼,不再言語,而是一掌拍散案几上的彼岸花,便化作一團雲霧消失不見。
白夜看著滿地的花瓣,眼淚緩慢的從眼角流出,他趴在地上尋找著每一片花瓣,細心的將其呵護,放在誅心石里小心養護,這一養便足足養了一整年。
誅心石是當年塗山雪瀾用來滋養白夜肉身之所,白夜雖已恢復肉身,在特定節氣內肉身會再度潰爛,所以那塗山雪瀾也便將這誅心石也一一贈予白夜。
白夜每日下了早課後,就回來將今日所學全部講給彼岸花聽,日復一日未曾間斷。
在瀛洲修習的弟子到了一定的級別,都會前往靈台閣找到屬於自己的法器,法器雖有靈也認主,前提則是能馴服並駕馭,不然法器則會變成傷害自己的利器。
瀛洲修習總共分為五級,一級為虛心是入門,領略道法的宗旨,二級為靈設,到達靈設才能黑夜視物如白晝,能騰雲駕霧,變幻莫測,會有自己的法器,三級是歸元,四級是仙乘,五級也就是最高級便是神韻。
凡進入瀛洲島修行的弟子都是從虛心開始修煉,也就是修身養性,然後才是靈設,到達靈設的弟子才有資格進入靈台閣挑選自己的法器。
上官慕華雖入門晚,但其資質聰穎,才短短一年便破虛心直達靈設,也成為年輕一輩弟子中第一個進入靈台閣尋法器之人。
靈台閣在九天真王宮的西南方,地處偏僻且陰冷潮濕,聽聞靈台閣的法器均是嗜血的魔族器靈幻化而成,在上古時期那場神魔大戰中大部分的器靈都被封印在靈台閣,等待著有緣人的遇見。
雖已過萬年,但當靠近靈台閣時還依稀能感受到那些器靈內心深處的怨懣。
靈台閣里有各式奇珍異寶,原本上官慕華到達靈設級便可通過其自身的靈力修為找到自己的法器,可她的法器竟被靈台閣里的怨氣壓制,無法突出重圍,自然也就到不了上官慕華的身邊,於是太上真人決定開放靈台閣,讓上官慕華自行尋寶,雖有兇險卻也有考驗之意。
只見上官慕華獨自一人潛入靈台閣,其他人則在閣外靜候,沒有太上真人的指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上官慕華毫無懼色走進室內,在她入室之後那扇褐紅色的木門被重重關閉,外面的人不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只聽見裡面打鬥聲一波遮過一波,且聲勢浩大。甚至還伴隨著上官慕華的慘叫聲。
站在室外的新入門的弟子們雖未曾親身經歷,但個個神色慌張,有的人額頭冒出稀細的汗漬。其中最緊張恐懼的莫過於靈力最低位的白夜。
道術是最低等的,其次是靈力,然後是仙力,最後當你到達神級時才有神力,白夜天生帶有仙根,所以道術是有修煉的,而靈力之前在青丘也學了一星半點,可即便如此白夜在瀛洲島的這一年,靈力仿佛被什麼壓制一樣,無法精進。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門被一股劍氣沖開,只見上官慕華雙手持劍直往白夜飛奔而來,說是遲那時快在神劍即將落在白夜眉心之時,白夜被一大片血紅給團團圍住,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隨後只看到上官慕華倒在地上,那把名喚“摘星”的劍此刻就落在她的腳邊。
大家都紛紛將上官慕華圍住,太上真人趕緊命人將上官慕華抬進密室為其治療。
白夜站在靈台閣前,看著漫天飛舞的紅色的花瓣,就如同一個個飄散的靈魂。
“你為什麼救我?為什麼會形神俱滅?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
頃刻間瀛洲島漫天飄揚著紅色的彼岸花,一片片紅的似火,在彼岸花所到之處,便能腐蝕一切生靈。
“不行,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此時的白夜盤腿坐在地上,閉上雙眼念著口訣,只見五彩琉璃瓶在空中慢慢變大,從而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光束所到之處,能吸食紅艷的花瓣。
五彩琉璃瓶從不輕易問世,那是狐後塗山雪瀾的隨身寶物,此物不僅可以聚收世間一切生靈,還有修復外傷的作用甚至能提煉出盛世美顏丹。
可年紀尚幼的白夜絲毫不知這瓶子的作用,只知這小小的瓶子能吸納一些東西。他純粹的只是想將漫天的彼岸花吸進瓶子裡,像之前一樣小心的養護著她。
豈知此瓶一出,頃刻間天地變色,原本亮堂堂的天空一瞬間被黑雲籠罩,從地獄湧現出大量的魔氣還有靈台閣下壓制的成千上萬的亡靈都紛沓而至,當怨靈所致損毀了瀛洲島的無數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