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主人,我日夜都想,時刻都念,主人,是我沒有能力,害你受苦了。”樾冀撲進白夜的懷裡,嚶嚶哭泣著。
白夜看了一眼周遭的人群,不屑一顧的輕蔑的笑了笑,”樾冀,羽獸,這些人太鬧騰了,我們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呆著吧。”
說著縱身一躍,飛出這紅塵萬丈。
“簌離,你在哪兒呢?那日你魂飛湮滅,當時我沒有追殺眾生,是因我感受到殘留在世間的一絲魂魄,可為何我尋遍三界,也找不到你的下落?
簌離,為何總要將我拋下,上一世,你是驅魔師,我是萬獸之王,那日往生海中,你毫無畏懼救治病危中的我,那一刻我對你已然傾心,便化作世間第一美男,與你相識相守。
我從未殺害過任何人,可我是神獸,人人都想收為已用,青丘一族,世代不屈膝於人,我雖頑劣,卻也不曾傷及無辜,東海蛟龍為了逼我就範,竟然下手傷害你的父母,當我趕到之時,卻只見離魂珠,還有你死去的雙親。
看著你憤怒而絕望的眼神,將我的心也一同撕裂,忘川河畔我殺盡天下人,卻甘願死於你之手,那冰冷的劍刺進胸腔,竟然有那麼一刻覺得是種解脫。
摘星劍砍去我九條狐尾,真身被鎖在神壇下數萬年,無淚之城瞬間被封因需要驅魔師之血才能解除,而你自己也化作彼岸花陪我數萬年,可那時你不知我最後一絲魂魄通過奪魂簫再次轉世,便是如今的白夜。
可在我天生就是顛覆天下的命格,剛出生就面臨被父帝殺死的厄運,可當我看到忘川河畔旁那株彼岸花時,我才知道我們的二世情緣已開啟,可不曾想我的二世還是負了你。
簌離,你說你見到白夜,就如同前世註定的糾葛,你可知白夜便是我,我便是白夜,如今我一夜青絲變白髮,再已無當日風采,你是否會嫌棄這樣的我呢?”
“簌離,我們這輩子還能重逢嗎?”
四季交替,春去秋來,冬至夏臨,看過春花夏螢,聞過秋風冬雪,踏山河萬里,無一人是你,無一人是你。
你的眉眼笑顏,身姿綽約,無一不在心頭縈繞。
我在三生石上刻滿了你簌離之名,我在奈何橋下等你一年又一季,我甚至怕你喝了孟婆湯,幾次三番想將孟婆的碗給砸了,往生海上雲海依舊翻騰,卻再也不見當年那株彼岸花。
簌離,我不要這天下,我也不想墮落成妖魔,我只想在你身邊,與你一生一世共話桑麻,簌離,我們狐狸從不許諾,一諾諾三世,第一世我負了你,第二世我負了你,第三世,我就算是負了天下,也不會再負你了。”
一曲流觴,一世悲歌,一古調,此間綿長。
“主人,我們已經將三界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簌離的殘魂,你說簌離是不是真的就......”
“樾冀,別胡說,簌離肯定還在三界之中,只是我們沒有找到罷了,只要我們找下去,肯定能找到的。”
今日正逢霜降,氣溫寒冷,北冥一帶已提前進入銀裝素裹的凱凱白雪之中。白夜從北冥回青丘,途經往生海時,只見往生海上漂浮著紅色的彼岸花瓣,而白夜看著那些紅色的花瓣,一瞬間悲喜交加淚如雨下......
第36章 再世為人
今日霜降,大雪紛飛,西郊城外有一座偏遠的村落,在這個村子裡,有一所破舊的竹子所編制的竹屋,此刻一位年近花甲的男人,跪在雪地上已經足足六個時辰,只見他雙手合十,嘴裡喃喃念叨著,“皇天在上厚土在下,願眾生保佑,祖上積德,護佑我家老伴兒,能平安生產。”
而簡陋的室內傳來一波蓋過一波的叫喊聲,那陣陣疼痛的吶喊,就如同一道道刀子,刻進門外這個不再年輕的老頭兒心坎處,陣陣催淚。
這個老頭名叫何尚德,世代以打獵為生,時常上山打些獵物拿到集市上去賣,換取些油米以此度日。
何尚德為人忠厚老實,夫妻兩人雖然日子清貧卻也過得舒適愜意,但唯一憾事就是一直未育有子女,也不知是不是祖上積德,夫妻倆本以為這輩子都無法享受天倫之樂,卻在年初時,何尚德的老伴兒卻意外有了身孕,正所謂老來得子,何尚德的老伴兒雖然已年過半百,身子骨還算硬朗,懷胎十月,眼下這已近分娩。
天氣異常寒冷,一大早何老太就開始陣痛並見紅,如今穩婆已經進去大半天了,卻一直不能正常生產,這是他們命中的第一個孩子,已頭髮花白的兩個人,本應是非常高興的時日,可這磨人的孩子,卻是遲遲不曾出生。
急的何尚德這個不跪天不跪地的男人,此刻正跪在門外的雪地里,呼嘯的北風將門板吹得咯吱作響,在這期間也有一些鄉鄰過來慰問,有的送來一些家養的雞鴨豬肉雞蛋跟蔬菜等等,還有一些送來一些小嬰兒的服飾,在這個寒冷的冬日送來暖陽。
可此刻對於何尚德來說,暖陽雖然重要,卻遠遠不如這個一直要出生卻遲遲不來的孩子重要。那是一個男人最無助的時刻。
時間分分鐘流失,如白晝進入黑夜,再從黑夜到第二天清明,何尚德雖未經歷過此等事情,卻也聽聞,若是一直未順利產出,很有可能會難產。他焦急的站在門外往屋內瞧,可卻什麼都瞧不見,只聽見一陣陣痛苦的叫喊,還有穩婆安慰以及鼓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