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長清殿的日常便是早上用早膳,隨後打坐,接著就是論道練劍,最後才是晚課。
但白夜比流觴還多一件事那就是教簌離識文辨物。在白夜的悉心教導下,簌離已經能講一些簡單的詞彙,也可與流觴等人進行簡單的交流。
長清殿沒有女眷,對於瀛洲島而言,簌離只是個身份懸殊來歷不明的女子,一旦走出這長清殿,唯恐小命不保。因此白夜也從不讓簌離踏出長清殿半步。
可這長清殿實在冷清得很,一日簌離抱著天樞的流光琴,非要白夜彈奏一曲。
“簌離,這可是師父的琴,我們是徒弟,不能隨便拿師父的物品”
“什麼是師父,什麼是徒弟?”簌離眨動著水靈靈的眼睛問道。
“師父就是傳道授業解惑之人,稱為師”
“那你若教我彈琴,豈不就是我的師父了?”簌離故作思考了一下突然陰沉著臉,漂亮的臉蛋上閃過一絲希望,“可我不想你做我師父?”
“那你想讓我做你什麼?”白夜饒有興趣的看著簌離,在白夜的心裡,簌離始終是那個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人,他疼她,護她,照顧她。
“我想讓你做我相公”
聽到簌離的回覆,正在品茗的白夜嗆得連連咳嗽,“簌離,你可知道相公二字是何意?”
“知道,希芠姐姐說過,她愛慕白夜,想讓白夜做她的相公,可我也愛慕白夜,我也想讓白夜做我的相公”
同樣的坐在一旁看書的流觴聽到簌離這番言論,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那你速速將流光琴拿來,我教你談琴”
於白夜心裡早已將簌離看作自己心中的女子,在簌離還是株花時,那份莫名的情愫始終在心頭縈繞,那時白夜年紀尚小,不解其意,如今已知曉一二。
那日秋高氣爽,萬里無雲,白夜將簌離帶往瀛洲的水雲亭,水雲亭四周仙氣繚繞,實乃瀛洲一方美景,只見白夜雙手極其自然的放在琴弦上,每扣緊一根琴弦就能發出一個音,正所謂一弦一音,按照五聲音階為別為:宮—商—角—徵—羽。
“來,手給我”白夜非常溫柔的向簌離伸出手,坐在白夜身側的簌離看了白夜一眼這才伸出手,白夜極其溫柔的笑笑,拉起簌離的手放在琴弦上。當指尖碰到指尖時,兩人心中都涌過一絲電流,仿佛被雷電擊中。
在白夜的教導下,一曲曲時而高亢時而婉轉的琴聲在雲海仙山上飄蕩繞樑。
記不清自己談了多久,只覺彈奏期間的時光如白駒過隙,彈指一瞬。
當二人從水雲亭趕回去時,只見天樞坐在庭院中央,正悠閒的品茗。
“師父”白夜畢恭畢敬的對著天樞拱手作揖
“白夜,你可知流光琴為何物?怎可私自盜取?”天樞放下精緻的茶盞,看了白月一眼,最後目光落在簌離身上。
“師父,弟子知錯”白夜趕緊跪於天樞面前,“是弟子一時玩心大起,這才私自取了師父的流光琴,與他人無關,請師父責罰”
天樞看了站在白夜身邊的簌離,頃刻間只見簌離的容顏世間罕見,早年間塗山雪瀾冠壓群芳,如今依舊風采照人,與簌離相比,倒也遜色了幾許。
初見簌離,只覺靈動可愛,楚楚動人,細看卻是萬種風情,身嬌百媚,再看卻隱約可見一些邪魅,攝人心魂。
那是一種攝魂入骨的美,美到極致,無可挑剔。
天樞問道,“長清殿不收女弟子,也從未有過女眷,你身為何方女子,竟能自由出入長清殿?”
“白夜是我生父,希芠是我生母”
“一派胡言,再不如實相告,別管我心狠手辣,定讓你身形俱滅”天樞言罷,便緩緩抬起左手,將仙力聚攏於手心。
“師父息怒,她本是我之前養的彼岸花,經過三千年,現已幻化人形,名叫簌離,近日弟子想教簌離一些技藝,就私自拿了流光琴,肯定師父從輕處罰”
“白夜,你先起來吧”得知不是被外人所盜,天樞的心裡漸漸放鬆了一會兒,卻又生出別的擔憂,流光琴是當年在神魔大戰中,無意間被天樞所拾,天樞本好音律,便收了這流光琴,流光琴雖為他所拾起,卻不曾為他所用,甚至是連封印都解不開。
“你是如何取到琴的?”
“我......”琴並非白夜所取,一時之間竟答不上來。
“推門而入,見到此琴,做工精美,宛如天成,就直接拿了”簌離說得很是雲淡風輕。
流光琴上的上古封印連天樞都解不了,在簌離眼裡竟然是如此隨意簡單的事情。
這簌離究竟是何方神聖?
“記住,這流光琴是聖物,不可隨意使用,將琴放回原處,日後不許再用,同時簌離不得踏入長清殿,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簌離的身份”
“是,弟子遵命”
回到臥室里,簌離一臉的不悅,不就是彈了一次琴,卻害的白夜無端被訓,還跪了那麼久。
“那老頭是你何人,為何如此懼怕他?不過就是彈了一下琴,就要永生鎖在這長清殿,長清殿連個同我玩的姐妹都沒有”
自從簌離幻化成人形時,白夜給簌離準備了一間屋子,可簌離不肯搬離,至今與白夜同處一室。每晚簌離都是趴在床邊的案几上休憩,而直深夜,白夜才將簌離抱上榻,自己則幻做真身在地面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