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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揭穿這個隱藏極深隱私的徐鳳年並不惱怒,只是笑嘻嘻提起一對酒壺,樂不可支道:「不愧是知己。來,一起喝酒。」
白狐兒臉鬆開手,將繡冬棄之不顧,搖頭道:「我不喝酒了。」
徐鳳年接住比較春雷要精緻玲瓏幾分的繡冬刀,一臉惋惜道:「不喝酒?那你本來就乏味的人生豈不是更加少了樂趣。」
白狐兒臉岔開話題,問道:「你出行要帶多少秘笈?」
徐鳳年知道白狐兒臉一旦決定的事情便是絕無迴旋餘地了,只得笑道:「怎麼都要三四十本湊足一箱子,看完一本丟一本。」
白狐兒臉無奈道:「你這是又要釣魚?」
徐鳳年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著繡冬,輕輕感慨道:「知己知己。那挑書的事情就麻煩知己你了?」
白狐兒臉點點頭,算是下逐客令了。
徐鳳年登上頂樓,沒看到師父,掉頭下樓後卻在五樓看見徐驍高坐於椅子上,他眼前匍匐著三位體型、年紀和氣機都迥異的陌生人士。
徐驍將手中三本秘笈丟出去,丟到三人眼前,平淡道:「南唐呂錢塘,你當年潛入王府只為盜取這本《臥龍崗馭劍術》,敗在劍九黃劍下,我見你抵擋了四劍,就留你一條性命,今天這本秘笈就在你眼前,賞你了。」
「西楚舒羞,你想要的是《白帝抱朴訣》。」
「東越楊青風,睜大眼睛給本王看清楚了,這本你家祖傳的《飼神養鬼經》。」
三人沒有誰敢去拿起多年夢寐以求終於近在咫尺的東西,頭顱低垂,幾乎貼地,匍匐得更加卑微。
徐驍眯眼道:「這趟安排你們三人跟隨世子殿下出行,做好了,回到王府,你們要官帽本王就給你們官帽,要秘笈隨你們拿,哦,本王記起來了,舒羞,你喜歡女人,到時候給你十個便是。可若世子殿下出了狀況,被本王知曉,勸你們還是及早自我了斷,否則本王有的是法子讓你們這三個賤民生不如死。呂錢塘,舒羞,楊青風,你們三人都是亡國奴,可國沒了,還有一些沾親帶故的,到時候他們就要跟著你們一起作伴。聽清楚了嗎?」
戰戰兢兢的三人一齊轟然應聲。
在一邊看熱鬧的徐鳳年出聲問道:「徐驍,就這三個扈從?是不是少了點?」
徐驍火速站起身笑呵呵把位置讓給世子殿下,馬屁道:「鳳年啊,要相信爹,養兵貴精不貴多,用人在准不在多,這呂錢塘耍的是霸道劍,二品實力,最是不怕死,便是對上從一品的高手也可以撐上一百招,等他死了,你也就悠閒撤出險境了。這個叫舒羞的西楚婆娘,精通媚術和易容術,歪門邪道會得很多,內力也是相當不俗,等她學成了《白帝抱朴訣》,更是如虎添翼,再者她調教幼女的本事獨樹一幟,只要是個美人胚子落到她手裡,嘿,用不了多久保准比青樓花魁還會伺候人。至於那瞎了一眼聾了一耳的楊青風,手段最是古怪下作,可以請神趕屍養鬼,你瞧誰不順眼,就讓姓楊的把他製成行屍走肉的傀儡,任你驅使。鳳年,他們要是做事不力,可以讓三人互相伺候,相信一定不會無聊。」
徐鳳年真不知道趴在地上的三人心中做何感想。
春寒料峭的時節,徐鳳年竟然能夠清晰看到他們整個後背衣衫都是濕的。
把座位讓給兒子的大柱國面對座下三人,言語神情就要生硬許多,沉聲道:「出去,記得嘴巴嚴實一點。」
這時候徐鳳年才看清三人容貌,用劍的呂錢塘體態魁梧,楊青風是個神情木訥的中年人,雙手十指病態雪白,西楚的舒羞,竟是個媚意天成的少婦,只不過此時神態拘謹,絲毫不敢造次,連看一眼世子殿下的勇氣都沒有,各自握緊一本朝思暮想的秘笈,小心翼翼躬身退出大廳。或許在這三人看來,大柱國的家教實在是糟糕了些,老子竟然要給兒子讓座。以前他們只是聽聞世子殿下作態猖狂,連大柱國都敢教訓,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冰山一角。
徐鳳年丟了一隻酒壺給徐驍,後者喝了口,暢快笑道:「對了,魏叔陽也會跟隨你出門,他約莫是對那本《兩儀參同契》心動了,該如何,你自己看著辦。」
徐鳳年怒聲道:「你連魏爺爺都威脅?」
徐驍呵呵道:「哪裡是威脅,爹又不是不知道你對你魏爺爺一直敬重。」
徐鳳年皺眉道:「魏爺爺一把年紀了啊。」
徐驍哪裡不知道兒子心思,低聲笑道:「別以為那天魏叔陽被楚狂人一刀劈入湖中,他便不是高手了,魏叔陽本就不精於武鬥,但對於堪輿算術奇門遁甲卻是十分精通。鳳年,有他在身邊照應,於你大黃庭修習也有好處。兵法講求奇正結合,剛才你見到三人那都是旁門中人,害人那都是好手,可害人之心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魏叔陽便是正道了,這四人護在你身邊,爹再給你安排一百驍騎,找一位猛將統領,這才算是放心。」
徐鳳年嗯了一聲。
徐驍似乎知道兒子要詢問什麼,搖頭道:「那老頭的確是爹放出來的,冒了不小的風險,粗略約法三章,只能保證不會加害於你,能否將他降伏,還得看你本事,至於這斷臂老頭兒是誰,爹就不說了,以後你遲早會知道,爹只多嘴一句,別主動給他任何類似刀劍的器物,你不給,他便不會主動去碰。這人即便沒有外物,不管何種情勢,保你性命無憂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