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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洗象牽著大青牛,臨行前說道:「你住下便住下,說不定以後能與我一同下山。有個伴兒,我膽子也大些。」

    走出去幾步,這位掌教轉身厚顏笑道:「喂喂,別那么小氣,給我說說湖亭郡的事情。」

    齊仙俠伸手要去抓馬尾拂塵。

    洪洗象騎上牛,跑路了。

    不苟言笑的齊仙俠竟然嘴角勾起。

    瞬間沒了劍拔弩張。

    這便是武當山啊。

    任你誰來了,都會和氣。

    和氣生仙氣。

    ……

    兩禪寺。

    兩位女子登山,一路上和尚們都打招呼,一些個定力不好的小和尚都要背對著方丈們向一位小姑娘做鬼臉偷笑。

    小姑娘則不愛搭理。

    光頭,光頭,漫山遍野的,都是光頭!誰愛看!

    「娘,你就讓我下山吧。在山上總對著爹和笨南北兩顆大光頭,多無聊。」

    「閨女,光頭多好啊,晚上都不用點燈。」

    「娘,不許逗我笑,都不淑女了!」

    「哪裡是說笑,娘在苦口婆心跟你說大道理呢,要不以娘的花容月貌,會看得上你爹?」

    「娘,山下女子可比你好看多了,真不知道爹為什麼要跟你過日子。」

    「死丫頭,沒娘能有你?還有,你摸一摸自己胸脯說良心話,你娘會不好看?!」

    「……」

    「唉,閨女,等你大些,就會明白只要在一個男人心中好看,你就是天下最好看的姑娘了。」

    「啊?可徐鳳年說我長得一般吶,完了!」

    「閨女真是長大了,娘很欣慰吶。閨女,娘真不好看?不行,再下山一趟,還得買些胭脂水粉,多撲一些在臉上就好看了。」

    「娘你又亂花錢,爹肯定要跟笨南北蹲牆角嘮叨去了,他們一起叨叨叨,可煩了。」

    「讓他們叨叨去。哪天不叨了才不好。」

    這娘倆,似乎挺俗氣。

    虧得各自身後愛慕著她們兩個的光頭,是那般佛氣。

    ……

    襄樊城外三十里,那一片廣闊無垠生機勃勃的蘆葦盪,不知為何今日沒了生氣。

    中央地帶,一名富貴公子哥坐在了蘆葦盪中「天波開鏡」的牌坊上,腳下是四尊符將紅甲。

    東北,站著一位其貌不揚莊稼漢般的壯年男子,腰間纏繞了一捆金黃色軟劍。

    據說天下有個連續兩屆武評的第十一高手,刀劍槍矛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儒釋道三教九流,門門涉獵。他太聰明駁雜了,以至於不知選擇何種趁手的兵器,最後便只好弄了一柄軟劍,真氣灌注後,可刀可槍可箭。

    西南,一名青衫客雙手扛著一支竹竿,緩緩行來。

    驟然間,馬蹄聲響起。

    蘆葦盪中萬千飛鳥掠起。

    一手調教出偽王妃與李雙甲的老人與蘆葦盪邊緣的捕魚人家要了一壺粗劣米酒,眯眼聽著牽礱舂米聲,喝了口酒,自言自語道:「真是個死人的好地方啊。」

    第117章 風水

    蘆葦擇水而居,大簇大片,很容易成灘成塘,襄樊城外這一個蘆葦盪本來見不著秋蘆飛雪的美景,自從靖安王妃鍾情以後,原本一到秋季就來砍折蘆葦當柴燒或者做紙漿的襄樊百姓便自動沒了蹤影,所幸那位裴王妃菩薩心腸,每年都要補貼贈予附近村民一些銀兩,加上有她大駕光臨,使得城中好事的士子文人給蘆葦盪評點出諸如阡陌葦香和綠湖問漁的景點,天波開鏡的牌坊便是前兩年由一位書法大家揮毫寫下的,一來二去,趁著給富貴遊人們搖櫓賞景的機會,賺了一筆可觀數目的銀子。

    不過裴王妃一般只是踏春過後踏秋觀蘆雪,今年顯然要來得略早了一些,她出城排場一直極小,除了兩名貼身女婢,便只有一小隊輕裝卸甲的王府侍衛,靖安王趙衡這些年治理襄樊卓有成效,愛民如子,口碑極好,加上遠近聞名這位藩王一心虔誠信奉佛道,因此王妃出城從來不曾聽說有碰到過煩心事。

    由坦途官道岔入一條小道,便是繁茂成林的蘆葦盪,王妃以往幾年賞景,千篇一律下車後就讓侍衛遠遠跟著,後者也不敢打擾王妃情致雅趣,加上蘆葦比人高,起碼能做到讓王妃眼不見心不煩,這一次卻奇怪了,不僅來早了,王妃到了岔路口時仍是沒有下車。

    車廂內,便是在府內都事事親歷親為的裴王妃親自點燃一尊檀香小爐,跪姿而坐,臀部墊在雙腿上,無形中擠壓出一個飽滿弧線,車內兩名婢女哪怕同為女子,瞧見了這幅景象都要心動,王妃尤其有一頭柔美異常的三千青絲,貼身婢女們梳理時輕輕握在手中,皆是忍不住由衷讚美幾句,而性子溫和的王妃都會望向青銅鏡中的自己柔柔笑著,婢女偶爾為讀書讀疲乏了的王妃清洗那雙白蓮玉足時,更會怦然心動,感慨王妃實在是太美了。

    裴王妃手上拿著一封信,是出府前靖安王趙衡交給她的,說最好在蘆葦盪邊上親手轉交給那名北涼世子,若非如此,她不會這麼早來這片蘆葦盪。裴王妃拎著那封口都未用心封上的信封,似乎在猶豫著是否抽出信件,對于靖安王趙衡,世上沒有誰比她更懂了,他什麼話都不說透什麼事都不做絕,留下來給人去猜,對誰都是如此,世子殿下趙珣的乖僻性格,便是被這位父王硬生生逼出來的,至於趙珣那些有違人倫的隱蔽眼神,出於女子直覺,早已不是懵懂少女的裴王妃豈會不知?那孩子多半是恨她多一些,雖說當年進入靖安王妃,並沒有爭強鬥勝的心思,但當時的正王妃即趙珣的生母不知為何就病死了,這筆帳,不管裴南葦如何心安理得,都得記在她頭上,故而這些年面對趙珣不合規矩禮儀的複雜眼神,不曾說破,從未出聲訓斥,更沒有在靖安王面前有任何鼓動唇舌,趙衡極重養生,等到靖安王死後由趙珣世襲爵位,怎麼都是二十來年後的事情,想必那時按律降爵為靜安侯的趙珣也不至於對人老珠黃的自己心生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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