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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幼薇撲哧一笑。
魏叔陽很配合世子殿下,故作小心忐忑模樣,輕聲糾正道:「公子,青城山是第五洞天。」
徐鳳年哼哼道:「第五第六不也差不多嘛。」
吳士楨臉部表情僵硬,但始終僵硬著保持微笑,沒有怒氣,沒有暴躁,伸手擋去一位坤道女冠替他抹汗,自己擦拭汗水,望向前方,已經依稀可見宮頂檐角,出生以後便沒受過惡氣的吳士楨嘴角翹起,抬頭笑道:「公子,青羊宮就要到了。」
然後他吩咐其中一位稍微年長道姑:「青水,你走快些,先青羊宮去說一聲有貴客。」
道姑扭著誘人腰肢匆匆跑去。
吳士楨眼角餘光瞥了眼抱著個醜陋丫頭的魚幼薇。
徐鳳年表面上無動於衷,心想這年輕道士定力還真是不錯,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關門再打狗?
青羊宮終究不是北涼軍伍,在青城山做神仙做久了,就真把自己當刀槍不入的神仙了,就沒那哨卒探知山下有一百輕騎。
徐鳳年遙遙看到青羊宮前殿,眯眼道:「吳士楨,有沒有人稱呼你吳小牛皮?」
吳士楨興許是艱辛忍了一世就不再介意忍一時,心裡其實早已將這北涼來不知天高地厚的膏粱子弟給罵了一百遍,就等著進了青羊宮好好拾掇這傢伙,既然已經可以見到有父親坐鎮的青羊宮,這時候吳士楨的笑臉便更加燦爛,抬頭道:「吳小牛皮?第一次聽說呀。」
徐鳳年拿繡冬指了指前方的舒羞,跟著吳士楨笑道:「要是真有能入本公子法眼的上等房中術,瞧見沒,這娘們精通媚術,年紀是大了些,可那活兒熟稔,保管你這道士只羨鴛鴦不羨仙,做什麼神仙!
本公子不介意將那位舒大娘送給你,咱倆投緣,本公子從不是吝嗇的人。」
舒羞嬌軀明顯顫抖了一下。
吳士楨看了眼舒羞背影,確是比宮內女冠要丰韻許多的尤物,看她那與馬鞍接觸的弧線,真是滾翹圓。只是入了我的青羊宮,你罵了我爹堂堂青城王吳靈素是吳大牛皮,還將小道爺喚作吳小牛皮,一個尤物就夠了?剩下幾位呢?
徐鳳年好不容易終於看到吳士楨得意忘形的一幕,倒有幾分佩服了,就王士楨這份耐心和偽裝,比起北涼大多數紈絝子弟都要高明太多了。
徐鳳年自言自語道:「得,先馬踏了青羊宮再說。」
第073章 青羊宮內殺神仙(中)
吳士楨豎起耳朵仍沒有聽清徐鳳年的嘀咕,望見青羊宮內潮水般湧出大批道士,頓時豪氣橫生,加快步子離遠了挎雙刀的徐鳳年,這才指著殿外一塊石碑,輕笑道:「上面寫了『公侯下馬』四字,是皇帝陛下御賜。」
徐鳳年斜瞥了一眼,字跡認得,果然是皇帝寫的,與聽潮亭九龍正匾一樣,中規中矩,卻沒半點筋骨神韻。
徐鳳年不予理睬,揚鞭策馬上殿,馬踏白玉石階,蹄聲異常清脆。
魏叔陽緊隨其後,呂舒楊三人按葫蘆畫瓢,尤其是呂錢塘覺得快意至極,公侯下馬?我呂錢塘一介亡國草民,都可以視而不見。
差點被世子殿下雙手奉送給青羊宮的舒羞臉色難看,順帶著俏臀下駿馬踩踏出來的馬蹄聲格外沉重。
那吳士楨毫不阻攔,這位最重風度的青城王愛子,整理了一下頭巾道袍,緩緩瀟灑拾階而上,青羊宮內高手盡數湧出,不下五十人。
父親吳靈素自立神霄派,是開宗立派的輝煌大手筆,加上被封為王,雖說九斗米道士被驅攆得一乾二淨,但間歇吸納了許多慕名而來的能人異士,終於三十六人合成了神霄劍陣,劍陣一旦啟動,三十六柄劍,呼嘯有雷鳴。
年幼時見到無數青城山九斗米老道士上青羊宮理論,都被當時才十八人的玉霄劍陣給打得滿地找牙,現在青羊宮在青城山勢大無匹,玉霄劍陣號稱對敵二品以下無敵手,神霄劍陣更是能與一品高手抗衡,兩個劍陣,吳士楨不是坐井觀天之輩,自知與當今各自成名數百年的天下三大劍陣自然有些差距。只是,眼前這幫人抵擋得住?
那大劍壯漢有些棘手,雙手如雪的護衛興許也有點古怪門道,至於離公子哥最近的那位九斗米老道,吳士楨素來不放在眼中。
勝券在握的吳士楨這時候才為難起來。青羊宮擅長房中雙修術,這些年他做了些不太光明正大的勾當,可兔子不吃窩邊草,上山香客中即便有容貌根骨俱佳的女香客,在父親的嚴令下他也不敢太荒唐,除非是遇見了上佳的鼎爐,才會出手,宮內兩位最得寵的道姑,便是去年擄獲的,僕役都給殺光,拋屍荒郊,再嫁禍給山上一夥草寇,十分簡單,否則留著一股股山匪做什麼?吳士楨會在意每年幾百兩銀子的那點兒可憐供奉?
這兩位女冠是一對姑姑侄女,初時百般抗拒,只是嘗過青羊雙修的滋味,已是百般順從,在青羊宮內做快活神仙,總比在山下做柴米油鹽的凡夫俗子來得愉悅輕鬆,哪個世俗女子不奢望可以駐顏有術永葆青春?父親說過這可是皇宮娘娘們都不能免俗的!
有相馬術,更有相人術,相人分許多,吳士楨只揀選了最感興趣的一種,如何辨識雙修鼎爐,他在駐鶴亭一眼就看出這伙香客那幾位娘子鼎爐資質之好,是生平僅見,那被調侃舒大娘的,上品,駕車的青衫丫鬟與只探出頭一次的絕美女婢都是上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