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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鳳年做了個豬頭鬼臉,惹得姐姐一笑,這才哈哈道:「姐,我可不是孩子了。」
徐脂虎一把摟過徐鳳年,把他的腦袋按在整個江南道男人都垂涎的豐滿胸脯上,哼哼道:「不是孩子了,也可以跟姐一起睡,今晚你別想逃。」
徐鳳年一臉沒幾分真誠的害羞道:「姐,有傷風化。」
徐脂虎擰過弟弟耳朵,威脅道:「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宣揚你八歲還尿床的英勇事跡?還有,十二歲跟姐躺一張床上,哪次清晨醒來你的手不是按在姐姐這裡?嗯?!」
徐鳳年斜眼瞥了一下姐姐的胸脯,恨不得玩個地洞鑽下去,諂媚道:「姐,姐弟兩個就不要自相殘殺了吧?來來來,我給你揉揉肩膀。」
享受著世子殿下手法老道的揉捏,一臉陶醉舒坦的徐脂虎眯著眼睛望向湖景,嘆息道:「你回來,黃蠻兒就走,不知道是不是我走了,那個丫頭就來,姐弟四人總是沒個團圓。」
徐鳳年問道:「姐,等下大雪了,去武當山那賞景琉璃世界?」
徐脂虎洒然笑道:「既然那個沒心沒肺的膽小鬼要求天道,就讓他孤單一輩子好了,我還沒臉沒皮求他不成。你若不說,我都忘了有這麼個人。」
徐鳳年哦了一聲,不再哪壺不開提哪壺。
徐脂虎狠狠親了一口徐鳳年的臉,嫣然道:「姐姐心眼小,眼界小,所以只要有弟弟你,天下男子俱是不堪入目的俗物。」
徐鳳年故作悲春傷秋道:「可惜是姐弟。」
徐脂虎擰緊了耳朵,笑罵一聲「死樣」。
女人出嫁,便是潑出去的水了。
大雪時節有大雪。
不管如何留戀,半旬重聚時光一閃而逝,姐姐徐脂虎終於還是要回江南道,她說下雪了,再不走就真捨不得離開了。
那一日徐鳳年策馬送行三十里,孤騎返城。
回到王府,心情不佳的徐鳳年頭腦一熱,把女婢姜泥和名義上的侍妾魚幼薇都喊到湖畔涼亭賞雪。
湖面早已結冰,但鵝毛大雪仍然不肯罷休地潑下,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徐鳳年甩了甩頭,站起身,喝了口溫酒暖胃,嘀咕了一聲誰都不明含義的「老湖魁,可別在底下凍死了」。
徐鳳年轉而望向湖對面的聽潮亭,白狐兒臉已經許久沒有露面了,在裡頭對著浩瀚的武學卷帙,可還好?
最後遙望向武當山方向,徐鳳年不懂那些窮其一生孜孜不倦追求武道大境的武夫,至於追求虛無縹緲無上天道的瘋子,就更不懂了,他只知道,當年若那個倒騎青牛的年輕道士肯點頭,姐姐就會幸福。
所以徐鳳年對傳承已千年的武當山沒有半點好感。姐姐心眼小,他更小。
徐鳳年給姜泥倒了一杯熱酒,遞過去,她卻報以冷笑。
她是亡國的公主不假,甚至還被師父說成身負天下氣運的天之驕子人物,但在北涼王府,她只是一名女婢,吃穿住行都必須循規蹈矩,所以衣衫單薄瑟瑟發抖的她視線數度瞄在了酒霧中。
徐鳳年嘲笑道:「你想喝酒,我給你的卻不要,你又不能自己拿,你我都累得慌。我就是個不成材的浪蕩子,你有本事去刺殺皇帝陛下,或者我爹也行,跟我過不去算什麼英雄好漢?」
姜泥冷聲道:「我一個弱女子,就一把神符,只能殺你,不殺你殺誰?」
徐鳳年無言以對,喝了口酒,撇嘴道:「無賴貨,跟我挺般配。」
姜泥乾脆閉目養神。
懷抱著武媚娘的魚幼薇很好奇這個絕美女婢是什麼身份。
一道白虹掠出閣。
落於離聽潮亭不遠的湖中。
白袍白狐兒臉,第一次同時抽出繡冬春雷二刀。
繡冬刀長三尺二寸,重十斤九兩。煉刀人不求銳利,反其道行之,鈍鋒。
春雷刀長二尺四寸,僅重一斤三兩,通體青紫,吹毛斷髮,可輕鬆劈開重甲。
一柄繡冬捲起千層雪。
仿佛天下大雪都如影而行,傾斜向湖上疾行的一襲白袍。
磅礴壯闊。
一把春雷刀刀冷冽,湖面冰塊劈散出近百道觸目驚人的巨大凹槽。
風雪亂人眼。
剛拿起一根黃瓜啃的徐鳳年動作僵住,看神仙一樣直勾勾望著湖中一人兩刀漫天雪。
啃生黃瓜苞米都是來回六千里遊歷熬出來的習慣,迎合世子殿下的「刁鑽」口味,都準備了許多洗乾淨卻不削皮的生黃瓜,還有一些甜苞米,這個時節要折騰這些玩意可是不小開銷。
姜泥呢喃了一句:「好美的女子。」
相比除了一柄神符就沒什麼殺傷力的女婢,粗略習劍並且在上陰學宮呆過一些年月的魚幼薇要更有眼力,湖中作悍刀行的俊雅人物,絕對是最拔尖的刀客。眼前這等風景,可不輸給年幼時見娘親劍舞。
白影卷雪前行。兩道刀氣縱橫無匹。
徐鳳年啃了一口黃瓜,樂呵道:「這才是宗師風範嘛。」
湖中風雪驟停,一柄重新歸鞘的短刀被拋出,劃出一道玄妙弧線,直插徐鳳年身前雪地。
這一年,大雪時節,白狐兒臉捨棄一柄春雷,登上二樓。
第010章 溫酒敲鐘再觀景
白狐兒臉再次閉關,前腳才踏入聽潮亭,後腳這邊湖面就徹底碎裂,不僅如此,整座湖水都開始晃蕩起來,無數錦鯉躍出水面,看得魚幼薇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