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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都被這位天下宦官之首給硬生生阻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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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北涼王府白狐兒臉下樓出閣,甚至驚動了北涼王。
徐驍笑問道:「這就出閣了?」
白狐兒臉平靜道:「透透氣。去去就回。」
徐驍雙手自然而然插袖,問道:「不算在內吧?」
白狐兒臉點點頭:「自然。」
這一天,被譽為天下第一美人的南宮僕射離開涼州,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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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時,茫茫西域,一騎悠悠緩行。
白衣男子手提一桿深紫長槍。
槍頭暫時並未鑲嵌而入,使得這桿槍更像一根棍子。
槍名梅子酒。
第157章 截殺截殺截殺
一騎當先,荒漠滾燙大風撲面,披風繩結漸松,然後飄落黃沙中。
露出了那一襲觸目驚心的鮮艷蟒衣。
這名閹人身後兩千劍閣精騎以及被他拉開足足一里路程。離陽王朝有一條明文鐵律,清晰無比地刻在那塊龍碑上:任何宦官不得出宮!離陽王朝平定春秋後,這十多年的例外,屈指可數,一次是隋珠公主潛入北莽,那名御馬監掌印大宦官回宮後,沒多久便死在他的紅絲纏繞下。再上一次,是他去接回了皇帝陛下的私生子趙楷,哪怕是天子授意,仍是用去了一半情分。調動身後那支只效忠於皇室的隱蔽兩千騎軍,依然是天子在天下這張大棋盤上一角的悄然落子,則仍是用去了僅剩的一半主僕情誼,但他這個真實名字在朝野上下都極為生疏的第一權宦韓生宣,並不後悔,更不去思量什麼君王薄情。人貓韓貂寺貪權,否則也不會獨掌權柄這麼多年,但卻知道為誰而貪,當年天子還只是實力最弱的皇子之時,為那位皇子而效死,當皇子坐上了龍椅,開枝散葉,韓生宣一開始就選擇了喊自己大師父的趙楷,那名溫婉女子的兒子,韓生宣吃過她親自下廚的幾頓飯菜,沒有半點被她看成人人唾棄的閹人,世人欺我韓生宣一時,我欺你一世。但聽她敬我韓生宣一尺,我便敬她百丈,她死得早,韓生宣就還恩於趙楷。韓生宣沒讀過書,不識得幾個字。人貓也從來不講什麼國法人情,皇帝陛下和皇子趙楷就是僅有的規矩,韓貂寺這輩子也只講究這兩份家規。
策馬狂奔,當韓貂寺看到前方那一片黑壓壓的騎軍陣型,沒有攜帶任何兵器的老宦官抬起雙手,捻住兩縷從鬢角垂下的白髮銀絲。
雙手被密密麻麻的三千紅絲裹住。
等他殺透這支北涼培植出來的亂臣賊子陣型之後,就可以交給後邊的何晏了。
韓貂寺原本可以輕鬆殺掉那名去劍閣阻攔自己調兵的直殿監大太監,只是人貓對皇后娘娘並無惡感,也不想讓小主子以後難堪,過早與她徹底撕破臉皮。就任由他後到劍閣,去尋找那個不成材的阮大城。
他這一騎毫不減速地沖向那三千雄壯騎兵,仍有心情笑眯眯道:「黑和尚,可別讓咱倆的徒弟死在這兒。否則老奴這個當大師父的,就算拼去性命也要生撕了你這個二師父。」
對面那一方的騎將汪植,即便是對著韓貂寺這寥寥一騎,也沒有任何輕鬆愜意,不僅僅是猜到了老宦官的身份,也因為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謀逆!
汪植低頭摸了摸珍藏多年終於可以拿出的一柄刀。
身後三千親騎,都不認什麼劍閣統領阮大城,甚至多年廝殺打磨,在敵我屍體裡打滾,連趙家天子都給忘了。他的爹當年被徐大將軍安插在劍閣擔任一員守將,死的時候拉攏起來一千心腹,到了他手中,用了十年時間添加了兩千騎,其中有三百人是從北涼以很緩慢的進度陸續滲入劍閣,大多是才十五六歲的少年,去年一口氣來了八十人,在遠離劍門關八百里的西域流沙,汪植第一次見到那名功高震主太多年了的人屠,汪植知道興許沒多久便用得上父親珍藏的那柄刀,北涼刀。
汪植歪頭狠狠吐了口唾沫,默默抽出北涼刀。
一千騎反常地後撤,兩千騎開始衝鋒。
這是一場拿無數條性命去堵截一位指玄境頂尖高手的截殺。
汪植還想著成為名垂青史的封疆大吏,成為威懾大漠的大將軍。真死在這裡肯定他媽的後悔,但既然投了胎跟那曾是北涼老卒的老爹一起姓汪,就沒的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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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酒在手。
不喝酒的男子從腰間摘下水囊,仰頭喝了一口。
有人說是自從大規模騎戰出現以後最能化腐朽為神奇的將軍,是十萬規模以上騎戰便無敵的存在,連當今天子都將他譽為滿朝文武不可比白衣戰仙,文武雙絕。
離陽王朝軍中,誰的武力排第一?原先大多數說是顧劍棠大將軍更厲害一些,自從他跟北莽洪敬岩和銅人祖師連戰兩場後,他成為當之無愧的新槍仙,隱約超過了刀法超凡入聖的顧劍棠。
陳芝豹停下馬,轉身望去。
一小隊稀稀疏疏的騎兵尾隨而至,胯下戰馬長途追擊,俱是早已疲憊不堪,見到為首的負劍女子,一身乾涸血跡。陳芝豹嘴角的苦澀一笑,一閃而逝。
他調轉馬頭,將水囊輕巧拋擲過去,可惜她沒有去接。
兩人相距五十步。
陳芝豹笑道:「就你們這種不考慮體力的截殺,來兩千騎都未必能擋下我。」
已經兩晝夜沒有合眼的女子冷漠說道:「典雄畜抽調的六百鐵浮屠和韋甫誠派遣的八百弩手,都死了。真是出息得很,都穿上了北莽甲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