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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偃兵笑道:「這個……」
徐鳳年趕緊使眼色。
但是徐偃兵還是豪爽道:「完全沒問題。」
先前在欽天監門口是誰說「好快的槍」來著?
徐鳳年哭喪著臉道:「洪姨,你真不怕惹麻煩啊,我後天就要離開京城,到時候你還想不想繼續開九九館啦?」
洪姨猛然起身,拉著徐鳳年就向院門口走去,這位無可奈何的北涼王轉頭對下棋的她們說道:「回來幫你們帶好吃的。」
等一行人走出下馬嵬驛館走向那輛小馬車,就連洪姨和陳漁都能聽到遠處大街的無數尖叫聲。
有一些喊聲,很是撕心裂肺可歌可泣啊。
本想和徐偃兵一起騎馬前往九九館的徐鳳年頓時沒了想法,然後聽到洪姨笑眯眯道:「你瞅瞅,以後九九館生意能不火?到時候你坐過的座位,洪姨要收一百兩銀子起步,誰出價高誰坐,而且只能坐半個時辰!咋樣?」
徐鳳年笑臉尷尬,「洪姨,突然感覺有點身體不適,明天!我明天一定去九九館找洪姨!」
洪姨狠狠瞪了一眼,不由分說拉著他坐入馬車,徐偃兵騎馬護送,看著那些擁擠在窗口門口、一個個近乎癲狂的女子,不少人甚至都已經衝到大街上,徐偃兵第一次覺得是如此的前路坎坷。
洪姨和陳漁並肩而坐,徐鳳年縮手縮腳坐在對面角落。
洪姨打趣道:「鳳年,就沒想著挑幾個水靈媳婦帶回北涼?」
陳漁撇過頭,望向窗簾子。
徐鳳年頭疼道:「洪姨你就饒了我吧。」
一條下馬嵬驛館大街,馬車行駛得跟烏龜爬差不多,窗外都是此起彼伏的一聲聲徐哥哥。
徐鳳年摸了摸額頭,這次是真有冷汗了。
洪姨突然問道:「欽天監兩座大陣都毀掉了?」
徐鳳年也不知道洪姨如何得知的秘聞,點頭道:「毀掉大半了,因為衍聖公給了我一樣東西,反而保存了離陽的元氣,沒有讓謝觀應得逞。不過姓謝的也不好受,那口破碗被我打爛,又給鄧太阿盯上,估計那一劍,得讓謝觀應一口氣跑到廣陵江以南。總的來說,離陽氣數尚在,但是有了變數。如果不出意外,那位北地練氣士領袖已經告知那個年輕天子,我最奇怪的地方也在這裡,他竟然沒有為此興師問罪,說不定又是謝觀應在其中搗鬼。我當時沒料到那個……騎牛的會來太安城,打算準備借著龍虎山初代祖師自以為可以返回天門的機會,順勢闖過天門,斬一斬更多仙人來著,所以就沒有追謝觀應,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怎麼就該追上幾百里的。」
洪姨嘆息道:「心真大,像你爹。」
徐鳳年咧嘴一笑。
察覺到陳漁目不轉睛盯著自己,徐鳳年玩笑道:「怎麼,陳姑娘不認識幾年前最早的那個牽馬乞丐了?」
陳漁坦然道:「是有些認不出了。」
到了九九館,發現破天荒的門庭冷落,洪姨笑道:「中午就歇業了,不樂意伺候那幫大爺。今兒洪姨也破個例,親自下廚,給你做頓好吃的。」
開鎖入門,洪姨迅速關門的時候,徐鳳年猛然看到一個站在不遠處的幃帽女子。
徐鳳年愣了愣,快步來到她面前,輕聲道:「姑姑你怎麼來了,雖然現在趙勾焦頭爛額,顧不過來很多地方,可是九九館難免還有人盯梢。」
女子摘下幃帽,面猶覆甲。
她正是吳素當年的劍侍,趙玉台。
徐鳳年第二次遊歷江湖,在青城山青羊宮相遇。
藏有大涼龍雀劍的紫檀劍匣,也是她親手交給徐鳳年。
她嗓音沙啞道:「本不該讓你來的,但是姑姑就是想見你。」
徐鳳年一臉孩子氣道:「那欽天監,我想去就去想走就走,那麼姑姑就算在皇宮要見我,一樣去得!」
洪姨笑道:「行了,你們不嫌累啊,坐下說話吧,我去灶房,等半個時辰,你倆先慢慢聊。」
陳漁想要幫忙,給洪姨從掛簾那邊推回來,陳漁只好挑了條長凳安靜坐下。
趙玉台剛想要說那她手中牽線傀儡吳靈素的事情,徐鳳年已經無比開心說道:「姑姑,啥時候回北涼,現在黃蠻兒也長大了,個子竄得賊快,姑姑,告訴一個秘密,有個北莽女子真有眼光,一眼就看上黃蠻兒了,死皮賴臉要給黃蠻兒當媳婦,攔都攔不住,打都打不跑,嘿,她身份也不簡單,我當然沒啥門戶之見,不過就是替黃蠻兒高興,我作為黃蠻兒的哥哥,當然一見面不能對她太過客氣,要不然以後萬一黃蠻兒管不住她咋辦,是吧?所以就故意板起臉挑三揀四,把那個女子給唬得一愣一愣,哈哈,那感覺,真是好,把我給偷著樂得不行……二姐也想姑姑你,我這次要是能帶姑姑回去,她肯定高興壞了……」
聽著他的絮絮叨叨,趙玉台摘下已經覆面二十多年的黃銅面具,露出那張猙獰恐怖的醜陋面容,但是她毫不在意,他也是。
當帘子後頭洪姨喊著上菜嘍的時候,趙玉台輕聲道:「姑姑還要盯著吳家父子,那對父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德行,不能功虧一簣。」
徐鳳年搖了搖頭,眼神堅毅,「姑姑,跟我回家,不管他們了。如今我們北涼不需要這點陰謀詭計了。」
趙玉台也搖頭道:「這麼多年謀劃,現在放棄,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