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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庭山只要答應去做,就務必做到最好。查清鏢局路線後,先將那擅長炮捶鞭腿的秦鷂子砍斷雙腿雙腳,攏起一夥不成氣候的草寇,倒不是說要借力,只不過總要給官府擺出劫匪與鏢局同歸於盡的障眼法,聽說那對尤物在劍州極富盛名,早前才十二三歲時就早已艷名遠播,軒轅老祖青眼相中,視作床帷玩樂的禁臠,早已在江東半公開,就等著何時出手「請」上山享福去了,不曾想那對被譽作「一人已傾城一人更傾國」的小璧人竟然跑了。
在很多事情上都後知後覺的袁庭山瞥了眼臉蛋身材幾乎完全相同的兩人,拿刀尖指著站在車上的那位,哈哈笑道:「你這皮囊可比娘們還好,難怪軒轅老祖對你更上心些,就是不知道你這細皮嫩肉的,跟姐姐一起能被玩弄幾天。記住了,我叫袁庭山,在我刀法大成之前,怎麼都別死,要不然就不好玩了。」
袁庭山已經看到那名氣態不俗的不速之客,高坐於駿馬上,遙遙相望,袁庭山嘴角勾起,殺意湧起。他出身貧賤,習武后從不掩飾對豪門公孫的憎惡,初入劍州,就在江上殺雞般宰了一整船的膏粱子弟。袁庭山朝軒轅傾注心血培養出來的悍勇輕騎作了個斬頭手勢,刀背輕輕敲打肩膀,走向那名仍在地上爬行的青鏢,不忘轉頭笑道:「好心提個醒,我在徽山上聽說軒轅老祖癖好古怪,到時候老傢伙讓你與你姐姐歡好,你該如何做?」
脖子烏紫痕跡觸目驚心的姐姐癱軟在地,聽到這句話,嬌軀顫抖,臉色蒼白。
站在車上的那位嘴角血絲更濃。
袁庭山做了個充滿暗示性的挺腰動作,大笑著走向那名苟延殘喘的年輕鏢師,留下一對雌雄難辯神情迥異的姐弟,坐在地上的姐姐恐懼地抬頭,望向那個從小就極有主見的弟弟,後者恰好居高臨下冷冷望來,她打了個冷自骨髓的寒顫。袁庭山根本不在乎被那對姐弟記恨,以他們姿色,如果真的能夠對軒轅老祖曲意逢迎婉轉承歡,在牯牛大崗得寵幾年想必不難,只不過到那時候,軒轅青鋒都已是他的女人,一對連命運都掌控不住的軟弱寵物能掀起什麼風波。
失去雙足的韓響馬還在血泊中艱難爬行,只是憑著一股執念苟活。
袁庭山站在韓響馬與老鏢屍體之間,將刀插入地面,彎下腰笑眯眯道:「再努力一點,就快看到你老爹的腦袋了。」
當扭動殘軀木然前行的韓響馬頭顱到達刀鋒下,袁庭山冷笑著在道路上緩慢劃出一道溝壑,順便將這顆頭顱輕輕割下,拔起刀後拿腳尖一踢,腦袋濺著血液滾到老鏢屍體附近。
「江湖兒郎江湖死,死得其所。」
袁庭山喃喃道:「我是好人吶。」
這一幕姐弟兩人看得作嘔,尤其是姐姐已經膽寒,當場暈厥過去。身體筆直站在車上那位,喊了一聲慕容梧竹後,沒有回應,他面無表情提起袖口抹去血跡,這些年在劍州江東無數詩篇讚譽姿容風采的「她」,眼神木然。慕容家族在劍州是末等士族,遠比不上那些龍盤虎踞的豪閥世族,相傳慕容姐弟出生時有術士路過,留下歌謠「一雌復一雄,雌傾城,雄傾國,雙雙飛入梧桐宮」,世人皆知梧桐宮是太安城宮殿,隨著慕容姐弟逐漸長成,劍州士子交口稱讚,姐姐已是奇質美人,弟弟慕容桐皇更是美若蓮花,都說自他誕生後,府中蓮花池便不曾綻放過,每年滿池青蓮只長至花苞,故而慕容桐皇又被譽作蓮花郎,加上那傳唱多年的歌謠,慕容家族無形中對此這雙姐弟抱有極大期望,曾有族人色慾薰心,對年僅十歲的姐弟試圖猥褻,但不知為何最終沒有得逞,還瞎了一眼,被逐出家門,可惜姐弟十三歲時,一次前往龍虎燒香,在徽山山腳被軒轅老祖宗一見之下驚為天人,欽定為禁臠,慕容家族面對在劍州隻手遮天的龐然大物,毫無抗拒之力,不知是不是狗急跳牆,熬到了三年期限的尾巴上,鬧出姐弟倆離家出走的鬧劇,軒轅老祖宗倒也沒對做出小動作的慕容家如何為難,只不過蒙在鼓裡的長安鏢局就遭殃了。
道路盡頭那邊,得到空中青白鸞消息,只是聞訊趕來湊個熱鬧的世子殿下瞪大眼睛,看到二十騎朝著自己衝殺過來,一時間沒弄明白,難道是賀州這邊軍旅甲士?可不像啊,真要動手的話,二十餘騎是不是太寒磣了點?不知道本世子屁股後頭跟著一百鳳字營嗎?因為有青白鸞示警在先,這次急行,就沒讓一百輕騎拉開距離,錦衣華服的世子殿下本來臨近龍虎山,心情就好不到哪裡去,尤其看到那刀客割頭顱踢腦袋的殘酷動作後就愈發火冒三丈,一抬手,以大戟寧峨眉為首,一百輕騎分作兩縱,鐵蹄踏地,轟鳴刺耳。
那二十騎也不傻,呆若木雞後立馬轉身狂奔!他娘的,又不是瞎子,誰看不到那幫橫空出世的騎兵不僅人手一把制式刀,更背負有一副勁弩,弓箭還好,朝廷不禁民間私藏,但弩這玩意,可絕對是若非軍隊不可配置,一經發現私藏,輕則充軍發配三千里,重則以叛逆罪論處,是要掉腦袋的!更要命的是賀州劍州湖州三地境內有資格持有軍方強弩的,只有廣陵王麾下蒼鷹營和游隼營,軒轅家族可以不把那些個郡府放在眼裡,卻也不敢與藩王精銳叫囂抗衡。
驕橫跋扈如袁庭山,也不禁下意識皺了皺兩道劍眉。
廣陵王的人馬?那高高在上惹人討厭的公子哥是將門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