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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戳中軟肋的蔣談樂惱羞成怒,拎著趙甲第的耳朵就是一頓狠擰,趙甲第由著她拿他耳朵開刀,對於蔣談樂,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也許如她一語中的,同是江湖淪落人,有些矯情的惺惺相惜,在這棟小公寓裡,趙甲第起碼可以做到輕輕鬆鬆,這種感覺,是他在各個階段學校和壁壘森嚴的趙家大宅里都很難有機會享受到的奢望。他不是不想做系統嚴謹的基本面研究,不過沒資本沒閱歷沒人脈,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小道消息和專家預言都是魚龍混雜半真半假,要想買一隻股票一兩年甚至多年都不去搭理,趙甲第自認沒這份淡定從容,再者有童養媳姐姐珠玉在前,他也懶得去做簡直沒個盡頭的基本面,還是靠純技術來跟莊家和大盤走勢做肉搏戰來得刺激血腥,在一個星期內,13支股票他虧了4支,賺了9支,收益達到本金的37%,小試牛刀,只能說運氣不佳,計算力和敏銳度都有所下降,趙甲第也越來越渴望自己能夠有朝一日掌控一支私募基金,在杭州紮營壓寨,掀起一波波看不見刀光劍影卻能讓人一夜暴富和瞬間傾家蕩產的腥風血雨。蔣談樂確實是幸運兒,有一個執掌金融類學校三四十年的爺爺,還有一個給上海政府做智囊的學者父親,才能在股市中如魚得水,她的方針政策就是大錢交給父母打理,小錢瞎玩,虧了不至於傷筋動骨,贏了就當零花錢,去香港或者法國購物,確實符合她沒有什麼勝負心的不上進風格。
晚飯被蔣談樂拉去吃了一頓西餐,然後是逛了一遍錦江迪生,可能是趙甲第有言在先,蔣談樂這次沒有敢不把錢當錢,兩人只看不買,出了商場,趙甲第提醒蔣談樂別忘了校長說的紅頭文件,蔣談樂不耐煩道知道啦,趙甲第繼續說順便從你爸那裡弄點上海市政府的政策內幕出來,蔣談樂問你能別這麼庸俗市儈嗎,趙甲第臉不紅心不跳道我又沒想靠這個賺錢,只是以後我會在長三角發展,現在就要開始做鋪墊埋伏筆,這兩年還是會安心做短線,你愛給不給。蔣談樂板著臉道就不給,賣給廢紙收購站也不給你。趙甲第一巴掌拍在她挺翹滾圓的臀部上,說反了你。蔣談樂扭著小蠻腰坐進車嫣然一笑,你又不是我老公,我憑什麼要為你這種小白眼狼持家有道。蔣談樂今天開的是一輛奔馳s級,儼然是職場女精英的派頭,趙甲第對蔣談樂的蠻不講理不反感,靠著椅子懶洋洋說不給拉倒,蔣談樂笑眯眯道你求我啊,求了我就考慮一下。趙甲第叼了根煙正氣凜然道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蔣談樂捧腹笑道還富貴不能淫,不知道是誰一被挑逗就獸性大發,真不害臊。
趙甲第打開車窗,道那天是天雷地火姦夫淫婦,咱倆都不是好東西,你別以五十步笑百步,也不知道是哪個娘們說要在酒吧和學校洗手間嘿咻。精緻莊嚴到讓男人以為會一輩子氣質清高的蔣談樂卻是一臉媚笑道,我只是嘴上說說,做了嗎,沒有,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要付諸行動,挑個僻靜巷弄或者停車場,車震去?趙甲第冷笑道求之不得,小心明天網絡上就有關於史上最純潔漂亮女老師的精彩視頻了。蔣談樂沒有搭話,對於公眾形象,她辛苦維持了20多年,趙甲第的話一下子就打消了她虛張聲勢的囂張氣焰。趙甲第沒有在這個話題上乘勝追擊,只是說去買塊大黑板,蔣談樂疑惑道要幹什麼,你該不會真是要我在公寓裡角色扮演,穿職業裝,黑絲襪,高跟鞋,滿足你身為學生侵犯老師的齷齪念頭吧。趙甲第頭疼道,你真是無敵了,我要黑板記點東西,你才是披著羊皮的狼,一頭飢不擇食的母狼。
最後在蔣談樂帶領下買了兩塊長150公分高120公分的白底黑板,不需要製造大量粉塵的粉筆,而是白板筆,蔣談樂是苛刻的視覺動物,僅僅是黑板和白板筆的挑選就花去足足兩個鐘頭,最後搬上車的時候還說要在loft自己設計黑板,這兩塊只能是臨時用品。趙甲第對生活一直不講究,對於蔣談樂近乎畸形的精益求精一直是不支持不反對態度,到了公寓把一塊黑板掛上牆壁,剩下一塊放到了沙發附近的三角架上,這原本擺放著一幅蔣談樂在美國留學時在跳蚤市場淘來的肖像油畫,對此蔣談樂頗有怨言,說趙甲第的出現直接降低了loft相當程度的品味值,趙甲第站在黑板前,拿著白板筆在中央寫上蔣談樂三個字,問父母名字職業,蔣談樂以前沒見識過趙甲第的字,今天發現異常出眾,就很配合道父親蔣平江,上海財經大學經濟學院副院長,長江商學院教授,母親鄭致禮,上海中國移動中層領導。然後是蔣談樂爺爺蔣世民,很快一整面黑板就寫滿蔣談樂身處兩個家庭的架構圖,與蔣平江關係「深厚」的小姨子鄭小雅以及她那個原為蔣平江學生的丈夫邱駿也沒有遺漏,而蔣談樂也很大大方方將母親的情人現在是上海某區檢察院的男人也說出來,一塊黑板,將近50個人物,構成一棵蔣談樂從不曾系統審視的粗略家族樹,趙甲第拿著白板筆點了點黑板,笑道蔣老師是不是有種數學美?蔣談樂輕輕嘆息,自嘲道數學美沒瞧出來,倒是有點像我一整黑板的辛酸。
「解構,篩選,整合,再細化,淘汰,重組。」趙甲第望著蔣談樂道,「你以後的人生可能就會不一樣,知道嗎?你看,你有一抓一大把的資源,這是很多人羨慕不來的。」
「不想知道。」蔣談樂冷冷道。
「身在福中不知福,跟我以前一樣。」趙甲第無可奈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