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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歌,已經是十點多,李峰和沈漢的准媳婦都返校,稍微喝了點酒的沐紅鯉本來也想回去,趙甲第就說要護送,她似乎不好意思讓他這麼掃興,就答應去babyface,剩下十來票人坐著三四部車殺向酒吧,都是沒喝酒的美眉駕駛,這方面馬小跳沒敢造次,酒駕被抓就糗大了,畢竟他這一伙人根基家世什麼的都在浙江,在上海出了事情很難擺平。
趙甲第和沐紅鯉坐馬小跳的車,蕭筱開車,換馬小跳坐副駕駛席,蕭筱終於開始對這位深藏不露的傢伙表現出適度的興趣,沐紅鯉那一身,絕不是地攤貨。到了酒吧坐下,沐紅鯉只顧坐在趙甲第身邊喝酒,讓馬小跳那群打算到了酒吧玩一些遊戲套近乎的死黨很糾結,馬小跳在酒吧混很熟,坐下後就讓兩位專門給夜店「熱場」的美眉來陪沈漢和李峰,嘴上無敵的沈大元帥拘謹得讓人無數,跟木樁一樣杵在位置上,遊戲不會玩,還得美眉教他,倒是李峰,玩得很瘋,時不時離開位置站在欄杆附近搖屁股,已經跟一位身材火爆的美眉眉來眼去,果然悶騷也是有境界差距的,馬小跳也不好現在去暗示提點沈漢,只能讓他自求多福。
沐紅鯉酒量其實不錯,不過僅限於白酒,逢年過節家裡都會喝,她家對這方面比較寬鬆,沐紅鯉顯然不知道啤酒和白酒是不一樣的,很快就暈暈乎乎,酒入香腮紅兩抹,讓那張清純冷涼的臉蛋愈發嬌艷動人,主要還是因為有趙甲第,這傢伙酒量差,酒品好,來者不拒,很快就滿臉通紅,馬小跳要了啤酒威士忌和紅酒,一杯啤的然後一杯紅的,趙甲第很快就去洗手間陣亡了一次,被感染的沐紅鯉也就放開喝,趙甲第第二次去吐的時候還是她陪著,不過她很快也嘗到苦果,後勁一上來,就反過來讓趙甲第陪著上了一次洗手間,把人生中第一次醉酒嘔吐給奉獻出來,回位置的時候趙甲第攙扶著,扶著小蠻腰,她沒拒絕,因為酒吧里太吵太鬧,卿卿我我恩恩愛愛擁擁抱抱的情侶也太多,沐紅鯉疼著腦袋腳步飄忽的時候,竟然覺得這傢伙要是突然撲過來咬她一口,自己興許也懶得抗拒了。
沐紅鯉睜著迷離朦朧的水靈眸子,安安靜靜看著趙甲第跟人拼酒,跟人玩骰子,跟人抽菸打屁,不知不覺這個笨蛋就又被人灌了小半瓶紅酒下去,看得沐紅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難道他一點看不出很多人是故意整他?知道自己成了罪魁禍首的沐紅鯉就上去頂酒,這傻瓜還不肯,把沐紅鯉氣得不輕,一兩次鬥法失敗後她就坐在他身邊最角落的位置,等著他第三次跑洗手間,果真,這苦命的孩子很快就衝去洗手間,沐紅鯉自己也是輕飄飄跟著,真像一對酒量不好的酒鬼鴛鴦。
喝下無數瓶啤酒和半瓶威士忌半瓶葡萄酒的趙甲第出了洗手間後,就蹲在外頭靠著牆壁,神情萎靡,顫顫抖抖掏出根煙,點燃。
沐紅鯉也不顧及淑女形象,蹲在他旁邊。
「你是何苦來哉。」沐紅鯉心疼道。
「你又是何苦來哉。」趙甲第笑道。
「我樂意。」沐紅鯉狠狠道。
「我高興。」趙甲第依樣畫葫蘆。
「你相信嗎,我是第一次逛酒吧,第一次喝醉。」沐紅鯉輕聲道。
「還是第一次喝酒了被人揩油。」趙甲第眯著眼睛笑道,這妮子小腰手感真他媽好。
「我不知道啊。」沐紅鯉自欺欺人道。
「那個人還好嗎?」趙甲第問道。
「你不怕煞風景?」沐紅鯉苦笑道。
「不怕。」趙甲第咧開嘴,仰著腦袋,兩根手指夾著煙。如果不是身邊有個大美女,一定被當成煞筆,也挺像一頭喪家之犬,沒爹愛沒娘疼的小野狗。
「青梅竹馬,小時候一起長大的那種關係,面對面看著戴上紅領巾,一起戴上兩條槓的中隊長,那時候上學我都會帶兩塊手帕,因為他老忘記,小學六年級的時候他搬家了,到了初中,我們每個星期都寫信,我的所有秘密他都知道,被誰喜歡上了被誰遞情書了被誰罵狐狸精了,他的所有相思我也都知道,那算傻傻的早戀嗎?也算也不算吧,上了高中,考進了同一所高中,約好一起去北京外國語的,成績並不好的他努力考上了,成績一直不錯的我卻落榜了,這就是這個青春故事的結局,你看,一點都不唯美,也不可歌可泣。」沐紅鯉輕聲呢喃道,也不管頭昏腦脹的趙甲第是否聽得清楚。
「還真是一點都不跌宕起伏,比我的差遠了,想聽我的喜劇嗎?」
趙甲第笑道,轉頭見沐紅鯉點頭,他重重吸了一口,「小時候我一直不喜歡太漂亮的女人,特別是你這種書香門第出來的,就是一看就像會煮茶會彈古琴的這一類,我很反感,因為有個這樣的女人挺著大肚子進了我們家,把我媽給趕到外國去,從那一天開始,我就覺得除了反正一直沒道德沒良心的王半斤和一直需要我照顧的冬草姐,漂亮的、說話文文氣氣、尤其是說一口流利英語的女人都是狐狸精,上了外地一所學校的高二,有一天突然很矯情地察覺自己的人生太操蛋了,就上天台抽菸,想給媽打電話,沒打通,就躺在角落像個娘們偷著哭了一回,然後就聽到一閨女哭得比我還悽慘,我就當場怒了,不能忍啊,老子好不容易傷春悲秋一回,這也能打擂台?我坐起身一看,不遠的地方,一朵校花蹲在那裡哭得跟死了爹媽一樣,嘿,沒想到一條小野狗撞見了一隻小花貓,真巧,我就裝深沉,抽菸,看著她哭,她也不含糊,繼續哭,把挺好聽的小嗓子哭啞了還哭,還要梨花帶雨盯著我哭,我好人啊,最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就嚷道,誰欺負你我去剁了他,她就說了是哪個傻×,剛好那人我認識,早看不順眼,然後我就殺下去,單挑了一群人,回去後說擺平了,她沒力氣哭了,就要跟我要煙抽,還非得是我擺酷叼著的那根,馬拉隔壁的,你要抽我就給你,她抽了一口就猛咳嗽,然後又蹲著哭,估計腳麻了,一屁股摔在地上,哭得老子魂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