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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甲第好奇問道:「那輛蓮花是她自己的?」
司徒堅強搖頭道:「不是,聽說是她一個在廣東珠海辦廠的姑姑辦的,那車我開過一次,左轉的時候轉彎半徑很大,稍微快一點就跟甩出去一樣,因為排檔在左邊,每次停車啟動我伸手一摸,就摸到車門,他媽的。」
趙甲第笑道:「別跟我扯專業術語,聽不懂。」
司徒堅強嘿嘿笑道:「袁樹聽得懂,師傅,回頭讓她教你。」
袁樹臉一紅,她沒有學著趙甲第那樣趴在欄杆上,只是站在他身邊,挽著他的手。因為以她的身材和目前的穿著,實在不適合擺出這個姿勢。她的駕照是在去年暑假考出來的,每次被裴翠湖拉著逛街或者去私人酒窖什麼的,都是她開車,戰戰兢兢,但還是掛擦到好幾次,那輛邁巴赫也算命途多舛,估計保險公司都要哭了,這種車本來就不被車保青睞,加上袁樹這位新手三天兩頭出狀況,保險公司連死的心都有了。不過現在袁樹的車技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脫離馬路殺手的菜鳥行列。
酒吧2樓,不知道多少雄性牲口羨慕眼紅趙甲第那隻正被馬尾辮胸脯觸碰著的幸運手臂。
在趙甲第趴欄杆看一樓女妖怪小青蟲在角落玩飛鏢的時候,來了一條簡訊,是一個沒想到的人,問能談談嗎。趙甲第回覆說當然。那人說來找他,他知道對方有著並不輸給自己的執拗,就不再堅持,把鬥牛犬酒吧的地址發過去,趙甲第一直是頭習慣觀察蛛絲馬跡細節的牲口,對他自己來說不算啥出奇本事,無非是在別的男人上下半身注意力全放在搜尋女人臉蛋身段的時候,稍微擠出一點時間來應付最糟糕境地,發生火災槍戰的概率再低,總歸不是零。發地址的時候提醒對方不要急,他今晚沒事,凌晨前都呆在酒吧。對方回覆說一個鐘頭後到。
「有朋友要來?」馬尾辮輕聲問道。
趙甲第點點頭,似乎想笑,沒能笑出來,但又不願意板起臉裝嚴肅,總之有點故作輕鬆的牽強,這種古怪神態落在了馬尾辮眼中,袁樹覺得很詭異,印象中,他敢在嘉善西塘小鎮上挑翻地頭蛇,接著在杭州酒吧又大鬧一番,可那會兒趙甲第的臉色說不上輕蔑啊鄙夷什麼的,但都還算輕鬆淡定,偶爾猙獰,也不會讓馬尾辮忐忑不安。趙甲第也察覺到馬尾辮的沉默打量,不想再一而再再而三犯類似的錯誤,揉了揉臉解釋道是我追求過的一個女孩,在美國留學,回國了要見一面,有點小尷尬。一身職場佳麗成熟OL裝的馬尾辮甜甜微笑,俏皮問道漂亮嗎。趙甲第捏了捏她臉頰,笑道很漂亮,都讓我一見鍾情了,能不漂亮嘛。袁樹俯身輕輕靠著他小聲道需要我迴避嗎?趙甲第搖搖頭嘆息道不需要。
馬尾辮笑容燦爛。趙甲第突然把她緊緊摟在懷中,平靜道以前我很幼稚,覺得可以隱藏你一輩子,只要不讓你跟她和她們見面,只要給你一個不錯的前程,就能心安理得,後來才知道,都是狗屎,我這種理科生就是操蛋,以為什麼都在掌握之中,都可以理性化,然後量化,回想一下兩次戀愛,都挺失敗的,寒磣得沒邊。我的初戀是個馬尾辮,估計你早就猜出來,放心,你不像她,你更不會是她的替代品,我再牲口,也不至於這麼下作。聽到這些,你可以有怨氣,但別奢望離開我,我不會放手的,甚至我可以說,哪怕你以後有了喜歡的男人,我就是用繩子捆也要把你捆在身邊。
說完這話,趙甲第瞅了一眼馬尾辮,情理之外,意料之外的,她非但沒有委屈,反而一臉如夏花秋葉絢爛的真誠笑容。趙甲第呢喃道果然你是不一樣的。
袁樹握住他的手,放在馬尾辮上,解開馬尾辮,一頭青絲散落肩頭,愈發女神,博覽群書(僅限於yy和情色小說)的寢室長李峰曾經點評過這位打心眼疼愛的小樹妹妹,一語中的:異界小說里男主角要麼是廢柴零屬性,要麼是萬中無一的全屬性,俺的小樹妹子就是全屬性女人,氣質百變哇。現在的馬尾辮在趙甲第和裴翠湖的調教下,外加與蔡姨接觸過,馬尾辮有意無意向女王靠攏,鬆開馬尾辮的袁樹,高跟鞋,美腿,黑絲,驕傲的胸部,雜糅嫵媚和冷艷的臉孔,散發巨大的氣場。
她依偎著他,笑道:「我當然是不一樣的,我不會矜持,不會撒嬌,不會蠻橫,因為我知道哪天自己要是庸俗了,就一無所有了。」
趙甲第無奈道:「花痴。」
袁樹眯起眼睛可愛微笑道:「我願意,我喜歡。」
趙甲第笑容詭譎地說了句袁樹沒能聽懂的話:「說不定將來某一天,你能跟她和她三足鼎立的。」
接下來趙甲第便沉默不語了,只顧喝酒,比以往跟黃華楊萍萍這幫死黨蹲夜宵攤還生猛。趴在欄杆上,觀察著什麼。
袁樹依然是站著,不願意暴露絲毫多餘的曲線給周圍男人。悄悄順著他的視線,袁樹看到了那位打扮很90後的女孩,誇張的小煙燻妝,特立獨行的木製小涼拖,戴著超大號的單枚耳環,在一樓角落獨自玩飛鏢,桌球附近的四五個男女同樣在打量這個能讓紈絝馬小跳自慚形穢的年輕女孩,玩桌球的是兩個英國人,40來歲的標準大叔級,各自帶著女人,估摸著是某類土生土長的上海白領,妝容精緻,尋常口袋裡沒什麼鈔票的外省男人,光是看到她們的眼神和高跟鞋,就自動退避三舍,她們在給兩英國佬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