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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八兩,你要做官,山虎肯定高興。」

    「以後對你黃姨可以稍微好點,就當是看在硯歌的面子上,要不然小鴿子長大以後,很難做人。」

    「先讓冬草自己去闖,等真到了危急關頭,你還是要幫的,到時候如果趙鑫覺得還完了齊武夫的帳,不肯幫,你就說這是我的意思。冬草,畢竟還是我們自家人。我讓李枝錦進了趙家,等於又欠了她一次。」

    那一晚,趙家老佛爺說了很多心裡話。

    第二天清晨,李枝錦想要跟奶奶以及趙甲第告別,卻在老太太房間看到了兩人,趙甲第痴痴望著躺在床上的安詳奶奶,握著她的手,抬頭朝李枝錦輕聲道:「我奶奶走了。」

    那一刻,李枝錦沒來由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當天。

    趙太祖不合規矩地悍然出獄,在高層引發軒然大波,一石激起千層浪。

    以王竹韻和女兒王后為首的十數位王家成員一齊前往唐山市趙家大宅。

    新金海帝國即錦朝掌舵人齊冬草推掉一切事務,從天津緊急趕赴曹妃甸。

    趙甲第親生母親商虹乘機趕來。

    豹子和商雀分別從廣西和上海飛回唐山。

    趙大彪等一干有資格進入山頂大宅的趙家人都第一時間滾回了唐山,其中黃睿羊被攔在山下大門,不得進入。

    三日守靈。

    趙鑫和趙甲披麻戴孝,一言不發。

    下葬日,大雨磅礴。

    兩百多把黑傘,黑壓壓一片。

    泥濘中,趙甲第第一個下跪磕頭。

    趙太祖是第二個。

    馬上跟著下跪的趙硯歌和張許褚兩個孩子哭得最為撕心裂肺。

    作為目前趙家唯一的外人,李枝錦在後排跪下。

    大雨淒冷,肆意敲打雨傘。

    最終隊伍緩緩離開墓地。

    趙甲第依然跪在那裡,不肯抬頭。

    趙太祖示意所有人先離開,最後除了趙甲第,只剩下手持雨傘的他和李枝錦。

    趙太祖望著兒子的身影,平淡道:「去和你家裡人說,我的兒子,不去李家遭白眼。20年前,北京都沒能讓我滾出去,這一次,更別想,我兒子也是一樣。」

    跟趙家人一樣頭上戴白的李枝錦全身淋濕,膝蓋上全是泥土,平靜道:「我已經進了趙家的門。」

    趙太祖眯眼轉頭,第一次正視這個女子,陰沉道:「你憑什麼?」

    李枝錦正視趙太祖,緩緩道:「憑我以後是趙家的女人,而不是李家的女人。」

    趙太祖嘴角扯了扯,沒有說話。

    這一天,雨中的李枝錦。

    大青衣,端莊剛烈。

    第18章 鋒芒

    曹妃甸那邊大風大雨不停歇,北京城李家也是暗流洶湧,家族內一直很低調的李英禾無形中被推到風頭浪尖上。李家不同於尋常紅色家族,不但抗拒下海經商,而且家族子孫在父輩們毋庸置疑的強硬安排下都進入了軍政摸爬滾打,而且往往是軍政兩手抓兩手都要過硬,例如第三代翹楚李英禾在軍隊積攢功勳資歷,那麼李英禾弟弟,即李枝錦的叔叔則被丟去了政界,第四代也是這個模式,哥哥李敏性烈,需要打磨稜角,被丟進東南沿海某部,弟弟李訥溫和,則在政治體制內安靜做人低頭做事。看上去李家老太爺的部署很完美,但如此一來,涇渭分明,便沒了最直觀的接班競爭,就容易露出疲態,然後白丁出身的外來戶徐震出現了,這個男人靠讀書鯉魚跳龍門,被老太爺器重,帶進了李家,數次委以重任,久而久之,外界就咂摸出點味道了,李老太爺真樂意看到李家大旗在將來換上徐字?這時候眾人才重新打量起一直波瀾不驚不聲不響坐到少將位置的李英禾,乖乖,好你一個李家長孫,深得李老真傳嘛,李老太爺在軍界攢下的衣缽都收下七八了,果然徐震再炙熱,終究是輸了先天,這些是外人的看法,李家內里乾坤,卻是連李英平這樣的直系都沒能琢磨透,反正哥哥李英禾和徐震兩人的確長久以來都有點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意味,過年碰頭也說不上幾句話,小時候關係挺親的兩家孩子後來也都跟著交往淺淡下去。前段時間錦子跟老太爺借用了一架軍用專機和一些相關軍隊資源,被錦子相親對象膽大包天放鴿子的徐震當場就陰不陰陽不陽嘀咕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好大的排場,以後進了家門還不得專列都用上」。

    隨後家族內部聚餐,徐震又提起這件事情,李英禾不輕不重卻是針鋒相對說了一句:「輕人談戀愛稍微過火點,沒必要大驚小怪。」

    當時眾人就覺得氛圍出奇凝重詭異,放在以前,李英禾從不會正面回應徐震的「挑釁」,都是能忍則忍能退就退,無一例外息事寧人,這才導致李家內部很多的牆頭草都自動倒向更為行事霸氣的徐震,而非李英禾,況且出了事情,這些年也都是徐震在幫忙擦屁股,也就沒誰往功高震主這方面想,撐死了打哈哈說一句徐震也是李家女婿嘛。飯後離了餐桌,李英禾第一次把弟弟喊到書房,主動問起李英平在商務部的事務,知道弟弟不抽菸,李英禾就自己抽出一根點上,兄弟兩人相貌有八九分形似,可神似卻只有三四分,李英禾是軍人,卻給人印象溫潤如玉,李英平是政客,卻英氣凜然,很矛盾,李英平坐在哥哥對面,顯得有點不自在,說起近況有點應酬的意思,李英禾笑道:「知道你晚上和徐震有個飯局,從小就是屁股坐不住的人,最煩聽爺爺他們講道理,怎麼,現在跟我聊兩句也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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