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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跟蔡姨閒談,心思一向玲瓏縝密的季節說裴妖精是真的去北方散心,發泄一下是好事。蔡姨總覺得這件事背後很可疑,裴禍水和章東風心裡都有鬼,但蔡姨還是壓在心底,畢竟朋友的婚姻,一般來說都是勸和不勸離,涼薄如季節,不一樣還是希望裴洛神能夠跟章東風將就著過下去。
在各個圈子有公認禍水稱號的裴洛神笑道我給老公發條簡訊,飛快敲打鍵盤,眉飛色舞。蔡姨開始納悶,難道經過上次的風波,夫妻倆是因禍得福了?
第142章 一個人的等待
小果兒和裴姨玩得很開心,蘿莉的圈子很小,平時除了上學去參加芭蕾鋼琴古箏繪畫四個興趣班,都沒有同齡孩子敢和她一起玩,蔡姨的世界裡只有裴洛神和季節兩位閨蜜能象徵性撕開一角展現在蘿莉面前,性格溫涼的陳慶之和季節阿姨相似一些,但蘿莉其實還是喜歡沒大沒小的裴姨,總覺得這個漂亮阿姨比她還孩子氣,跟她在一起,陳慶之沒有任何思想負擔,但如果是被季節阿姨拉著彈琴下棋,可就要頭疼了,所以裴洛神一來上海,蔡言芝和季節肯定是憂喜交加,唯獨蘿莉只有雀躍。
趙甲第在書房給司徒堅強剖析後者羅列出來的錯題集,趙甲第建立在絕對深厚基礎上的高屋建瓴,所以勢如破竹,很快就讓司徒堅強茅塞頓開,趙甲第講得很快,而司徒堅強也被培養出效率效率還是效率的風格,力求雷厲風行,司徒堅強現在考試解題的答卷時間明顯要比一般尖子生節省10到20分鐘時間,當然馬尾辮校花不在其列,學校不知為何,只是覺得這位德才兼備的馬尾辮在一年半時間裡化蝶一般迅速蛻變,她本來就有全市模擬考坐十望五的資格,一年前的期末開始驟然發力,拿到全市探花,去年幾次大考也都穩居前三甲,雖說每次離第一名還有些距離,但對於西南位育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喜訊,趙甲第其實天生是個當老師的料,他有理科生里很拔尖的計算邏輯能力,直線,縝密和不容模糊,但也不缺文科生的發散性思維,即便是鑽牛角尖後也具備足夠的自我調節能力,某種程度堪稱堅韌不拔。有一點趙甲第要感謝那個喜歡抽他板子的周瘸子,是周瘸子每天不厭其煩告訴他一個學生如果有聰明的腦袋,如果不是真喜歡讀書,乾脆就小小年紀去社會上闖蕩,省得讀死書浪費在學校里。
周瘸子語重心長教育他如何將書本上轉化進實際生活里,有一次趙甲第被嘮叨起繭子了,就嘀咕道你要學什麼都能學以致用,怎麼還是個破教書的。那時候周瘸子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放下板子,坐在趙甲第對面,笑著感慨說等教完你,我就差不多要去賺錢了,以後要是事實證明周老師是個不堪大用的腐儒,餓死凍死在街頭了,你記得幫我照顧她。周瘸子指了指躲在帘子後的女兒,趙甲第哦了一聲,沒當回事。現在趙甲第教袁樹,教司徒堅強,教觀音村的孩子,大致可以理解當初周瘸子的良苦用心。
突然收到一條簡訊,是裴娘們不知死活發來的:等下跟姐姐去半島酒店。書房就他和司徒堅強,他點燃一根煙,靠著窗口,回復道我身上就十幾個包子錢,只夠坐公交車,半島啥的住不起,反正上海人多,你隨便挑個男人一起去好了。
裴少婦不放棄對趙甲第的禍害,當著蔡姨的面與他調情:這次我身上帶錢了,能買無數個菜包肉包豆沙包。趙甲第雖說對這少婦的身體記憶猶新,但在蔡姨家被她這麼折騰還是有些不可抑制的煩躁惱火,回復道:姐姐,你到底想幹什麼,有你這麼當情婦的嗎,一點組織性紀律性都沒有,情婦的覺悟都被狗吃了?你再敢亂來,我真不對你客氣。少婦裴笑嘻嘻回覆:咋不客氣,滴蠟,捆綁,還是強迫姐姐不穿內衣上街?
蔡姨見閨蜜發簡訊的時候神采飛揚,疑惑道:「你跟章東風關係突飛猛進啊,有內幕嗎?」
風姿卓絕的少婦搖頭笑道:「沒。」
趙甲第離開蔡姨家的時候跟裴洛神打了聲招呼,依然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兩個已經在大床上滾過很多姿勢的男女就如同初次見面的妖嬈長輩和敦厚晚輩,一個居高臨下的略帶欣賞,一個俯視的恭敬和驚艷,天衣無縫。
坐在公交車上,看了一下剛買沒多久的《權力十二講》,到大學城下車前,給沐紅鯉打了個電話,她依舊興致不高,趙甲第依然噓寒問暖,問她什麼時候能回國,她猶豫了一下說明天,一個人。趙甲第柔聲道那我去接你。她說不用了,要直接去南京的。趙甲第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她就掛掉電話。
第二天趙甲第就翹課了,專業課也翹了。一大清早連20圈都沒跑,先坐校區車到市區,身上帶著全部現金,兩千六百多塊錢,在市區攔計程車前去一家花店買了九十九朵玫瑰花,加上裝扮,一共花了兩千來塊錢,計程車司機師傅是個很健談好心的上海大叔,一路上開車很穩,生怕顛簸壞了那一大捧玫瑰花,他還跟趙甲第說了很多他年輕時候的初戀故事。
趙甲第是7點左右到的浦東國際機場,很滑稽扎眼地捧著那一束嬌艷欲滴的壯觀紅玫瑰,去大廳問了下美國飛浦東的班機,把每一班都記下時間,在大廳從早上等到下午,整整8個鐘頭,今天還剩下兩班飛機,媳婦肯定會出現在其中一班,趙甲第看了下表,下一班大約還有個把鐘頭,兩手酸痛的他就去大廳外門口離垃圾桶近的地方,蹲著,一隻手扶著花,一隻手掏煙點菸,把煙叼嘴上後,一根接一根,抽了小半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