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頁
「這字不錯,好行書,有那麼點『虎臥鳳閣』的風韻。」季節也不打算深究身騎白馬,不過瞄了一眼那幾個字後有點詫異。
「有那麼好嗎?」裴洛神眯著眼睛笑道,橫看豎看,只是覺得舒服,瞧不出太多的端倪。沒辦法,她有一雙極漂亮纖細的手,能彈琴,可惜卻寫不出一手好字,從小到大,不知道被爺爺父親教訓了多少遍。
「我只能確定是下了苦功夫的。」季節微笑道,不忘打趣閨蜜,「你要能看出門道才是怪事。」
裴洛神習慣了被兩位最要好的朋友打擊嘲諷,早就鍛鍊出不錯的心態,抽出那張素描,呆了一呆,忍著笑問小果兒道:「這是思想者?」
蔡姨瞥了一眼,也是忍俊不禁,嘆息道:「可憐的趙甲第。」
小果兒好不容易從裴姨的懷裡逃脫,躲在蔡姨身邊,嘻嘻笑道:「是的,還是在星巴克里畫的。」
「這個人就是趙甲第?」季節問道,見小果兒點頭,皺了皺眉頭,接過那張素描,仔細觀察。
「很年輕的孩子啊,季節,你竟然喜歡老牛吃嫩草!」裴洛神故作驚嘆道。
「胡說八道。」季節懶得理睬這位天真爛漫如紅樓夢裡湘雲眠芍的閨蜜,把素描還給小果兒,輕聲道:「很奇怪的面相。」
這下連蔡姨也來了興趣,問道:「怎麼說?」
「應了那句奇奇得正,反正我看不太懂,這種人,我不會深入交往。」季節清淡笑道。
「他是誰,老實交代,言芝。」裴洛神問道。
「小強的家教老師。」蔡姨不想多說。
「你該不會?」裴洛神神情古怪道,拖長了尾音。
「你覺得我會嗎?」蔡姨搖頭苦笑。
「我會,你都不會。」裴洛神笑道。
「那介紹給你好了。」蔡姨啞然失笑。
「別,你也知道我家那位是個大醋罈子,不可理喻,經過上次的事情後,我現在都不敢肯定他會不會動用國家部門的資源來監視我的每一個電話每一條簡訊,我知道他真做得出來。」裴洛神說到這裡,神情黯然。她的確是一個天生就能男女通殺的尤物,少婦做到她這種境界,也算是極致。
「怪不得別人,當初相親的時候我就告訴你們八字不合,以後少不了苦頭,他那種人,我就算不測八字,也知道跟你沒有夫妻相。你就不聽,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季節說話格外刺人,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怒氣。
「這話說重了。」蔡姨安慰道,「洛神家教刻板,一大套門當戶對亂七八糟的規矩,她又是與世無爭逆來順受的性子,我們總不能讓她做到逃婚那一步。」
季節不再在閨蜜傷口上撒鹽,笑了笑,「要不今天就來說說看這個趙甲第。」
「好主意。」裴洛神的頹喪失落一下子煙消雲散。
「餿主意。」蔡姨搖頭道。
「說嘛,求你了,言芝。」裴洛神撒嬌道,風情搖曳。
「趙甲第,20歲,河北唐山市人,身高一般,相貌一般,聰明,偏執,現在正努力走向圓滑的路上,好了,就這麼多。」蔡姨簡單明了道。
季節和裴洛神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完了?」
「完了。」蔡姨點頭道。
「有貓膩。」裴洛神恨恨道。
「有玄機。」難得跟裴洛神站在同一陣營同一戰線的季節也附和道。
「說幾個細節。」裴洛神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不依不饒架勢。
「我來說。」小果兒舉起手燦爛笑道。然後蘿莉就把趙甲第的高考英語吃大鴨蛋的壯舉一股腦抖摟出來,然後還有司徒堅強對他的五體投地心甘情願做馬前卒,再就是做股票市場上的短線操作,聽司徒堅強說春節前大概就能把原始資本翻一番,擅長理科,會下圍棋,很厲害,季節本就是手談高手,說到這點的時候她好奇就問小果兒知不知道那個趙甲第大概什麼段位,這方面陳慶之作為季節的半個小徒弟,本身明年就要參加考段,加上她偶爾打譜的時候被趙甲第隨口指點迷津過,她就順手拿一些高段位的死活題來考校趙甲第,她曾用在紙上寫字的方式問過趙甲第是什麼實力,那會兒趙甲第只把陳慶之當做小女孩,沒多想地就自曝家底,說如果真要下功夫,業餘6段應該不難,所以小果兒對此很有發言權,思索片刻,說他肯定在業餘6段之上。裴洛神笑道小果兒業餘最高不過7段呀。
小果兒笑眯眯說我知道呀,以前有次他陪著我一起看阿含桐山杯半決賽的視頻,他在很多關鍵點上的講解比解說員還好啊,起碼他一說,我都聽得懂,電視上的那位職業7段總是說呀這手棋不好琢磨啊那手棋很有意思啊之類的,可具體的門道都不知道的,可趙甲第都能一眼看透,後面棋手的布局也都如他所說。季節大驚,說這傢伙還這麼深藏不露。蘿莉樂呵呵使勁點頭。裴洛神對圍棋一竅不通,所以沒什麼感覺,至於炒股就更沒想法,對她來說,一千萬翻一番也不過是兩千萬罷了,不過聽到他英語故意考零分有些有趣。
蔡姨乾脆一直閉目養神。心中感慨真是三個女人一台戲。
「打住。」蔡姨終於忍不住道。
蘿莉很聽話地跑去彈琴。裴洛神微笑道:「聽上去還是個很聰明的小富二代。」
「年紀是不大,不過還真不是一般的富二代。」蔡姨受不了閨蜜的刨根問底,乾脆打算透露點內幕,「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他家裡不窮,不過見他沒壞心思,就不說破。這次海風號晚宴,我故意是帶他一起去的,你們肯定猜不到發生了什麼。他在明確知道蘇杭大致底細後仍然有季節大力吹捧的那股子八風不動,這還不算什麼,後來北京那個姓陳的派楊策來試探我,結果沒等我表態,就把這個年輕人背後的冰山一角給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