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頁
王半斤,或者說真名王后的她輕輕起身,出去洗了把臉,拍拍蒼白臉蛋,強打精神,掏出已經關機的手機,低頭看著,輕輕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最終開機,第一個撥打的號碼,不是母親王竹韻,甚至不是最心疼她的老太爺,而是一個與王家淵源極深但關係矛盾不輸趙三金的男人,這個男人,曾經是她親生父親的最好兄弟,而且與她母親青梅竹馬了十年,但因為最狗血的橋段,為了深愛著卻不愛他的女人丟棄了全部江山,一個本該乘黃飛騰的紅色子弟竟然去闖蕩黑道,在內蒙古硬是闖出了孫老虎的名號,他就是行事比趙太祖低調但實力只差些許的孫滿弓。
王后的父親溫文爾雅,可惜英年早逝,因為妻子的緣故,一直覺得虧欠這個兄弟太多,至死都心懷愧疚,但訥於言敏於行的孫滿弓在這一點上一直很豁達,心中並無芥蒂。更把王后當做親生女兒看待,當年王家的小虎妞大江南北逛盪旅行,經過內蒙古,長相樸實但手段狠辣能夠媲美趙太祖的孫老虎全程陪同,如果說王竹韻把不是親生的趙甲第視作比親生兒子還親近,那麼孫滿弓就是把不是親生的王后看做比親生女兒還寵溺,他在送王后出內蒙前,一路上話語寥寥的男人只是說了一句話:妮子,以後誰敢欺負你,一定要跟叔叔說。你小時候叔叔沒機會給你大紅包包書皮什麼的,但給活人剝皮抽筋,拿手。
……
蔡言芝如同一頭出籠的雌虎,開始了一連串不計後果的舉動。
第一件事,就是讓楊策帶路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大狗腿子」,一個叫韓道德的老男人。
如果說這是小事,那麼第二件就是當之無愧的大事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著手將兩株陳家隱秘種植的搖錢樹連根拔起,完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是自損一千二的手法,不可理喻的瘋狂行徑。
為數不多的局中人這才悚然驚醒,一場大戲的帷幕遠未落下,似乎是剛剛開始。
……
東北哈工大那家生意永遠稀拉平常的小飯館,納蘭長生端著柄店內唯一員工早就看膩的茶壺,笑意複雜,說不清道不明,感嘆道:「要波瀾壯闊江山如畫了。」
第308章 王后
趙甲第這個年過得好也不好,但最大的感覺就是累,甚至要比當初瘋魔狀態下搗鼓工行的社會責任模型還來得累,後者一團亂麻,但終究能算是他的擅長領域,抽絲剝繭,順藤摸瓜,撼大摧堅,歷時數月,好歹終於徐徐成功,修成了小正果,但金海的波折,對羽翼漸豐卻遠未飛黃青雲的小八兩來說,無異於烈日當空突然來了傾盆大雨,可憐趙甲第找雨傘都來不及,或者躲雨的地兒根本由不得他去選擇,當他在生平最憎惡的病床上睜開眼,望著天花板,一句感慨讓人哭笑不得:睡飽了,肚子好餓。
等包裹如粽子的趙甲第收回視線,看到趴在床頭沉睡的王半斤,試圖伸手,可惜王半斤趴在左手邊,恰好是他挨了一槍的胳膊,稍微一扯動就呲牙咧嘴起來,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世道,裝孫子不需要啥本錢,裝大爺裝猛漢可是真不容易,報應啊。環視一周,病房不是一般的寬敞,套房,旁邊就有一張空著的床,估摸著住這裡比住酒店還耗費銀子,王半斤熬了將近兩天兩夜,可始終沒有在床上休息的念頭,就這麼趴著,床頭有隻小花瓶,裝了一束不知名的花朵,不用猜都知道是不喜歡買花但喜歡摘花的王半斤從某角落順手牽羊來的,除了花瓶和小花,床頭柜上還有一疊財經雜誌報紙,甚至有幾分來自不同部位的內參文件,是王半斤讓秘書田增送來的,所幸趙甲第還能勉強拿過來翻閱,翻頁輕柔,沒有喊醒王半斤的打算,病房外間有一名專業護士,不是年輕美眉那一類型,三十來歲,挺少婦丰韻的,大概是趙甲第的待遇級別被提到最高,連護士都是帶長的,她隔三岔五就會進來觀察病情,這一趟見他醒了,溫柔一笑,見趙甲第立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身段婀娜的護士就降低嗓音,輕聲詢問要不要吃點東西,趙甲第說準備兩份,她點頭微笑著轉身離開,搖曳著小女生斷然沒那個味道的成熟身姿,只不過當下的趙甲第沒心情去苦中作樂,欣賞這股制服風情,挑了一份《南方周末》,南方系早先一直很樂得給政府挑刺,標榜良心精英,只不過如今也或多或少被招安的意味,良心還在,但分量不足,這年月明擺著誰不注水誰傻帽嘛。
趙甲第看了一篇給政府相關部門「洗地」的文章,尋個樂呵,傻笑了一陣,突然發現王半斤已經醒來,抬頭盯著他,趙甲第出了這檔子禍事,底氣不足,只得乾笑裝傻,眼睛紅腫的王半斤也不說話,只是瞪著他,趙甲第扛不住了,主動坦白從寬道王半斤,我錯了,不應該在天下無敵之前去龍潭虎穴展現英雄氣概,下次我一定先把《九陰真經》《乾坤劍法》等等絕學秘笈鑽研透了,再去裝逼。王半斤白眼道你怎麼不把《葵花寶典》一起學了。趙甲第呵呵道小雞雞還在,不好學。王半斤冷笑恨恨道你確定還在?早沒了!趙甲第故作大驚失色,問道你咋知道的?!王半斤哼哼道這兩天姐姐不知道摸過幾遍了。趙甲第大怒道王半斤你敢再流氓一點嗎?!你有沒有一點身為優秀女性共產黨員的思想覺悟?王半斤一把抓住趙甲第褲襠部位,凶神惡煞道你丫還敢凶我?信不信真讓你的小雞雞掛掉?!趙甲第惱羞成怒,剛要發飆,眼角餘光瞥見一位資深女王的曼妙身影,立即把話咽回肚子,苦笑道你來了啊。這句話也算是給言行無忌的王半斤一個提醒,不曾料到轉頭輕輕一瞥的王半斤見到這個上海女人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加重了力道,讓下不了台的趙甲第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