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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趙甲第和麻雀沒浪費烈士小梅的「英勇獻身」,兩人手中外套殺傷力瞬間爆炸出來,第一個被麻雀砸中腦袋的倒霉蛋立即就打了個旋轉,暫時徹底喪失戰鬥力,趙甲第出手更不含糊,外套砸翻一個,順手繞住另一個傢伙手臂,扯過來,就是一記近身的兇猛膝撞,再廢掉一個,和麻雀稍稍拉開一段距離的背對背,因為靠太近,一旦一個被纏上,很容易兩個人都被亂拳打死老師傅,離太遠,就要照應不到。
一片混戰,單兵作戰再出色,也難免吃到黑拳陰招,不過趙甲第和麻雀的持久作戰力和抗擊打力都出人意料,被踢中一腳吃了一拳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當商雀外套撕碎的時候,地上已經躺了七八號人,而小梅也爬起來又趴下了好幾回,鼻青臉腫,不屈不撓,精神可嘉,打不死的小強,真不知道是什麼了不得的信仰支撐著這個小伙子如此賣力,也虧得他時不時吸引一下外圍火力,趙甲第和麻雀才能釋放出最大程度的戰鬥值,最重要的是一時間沒有誰注意到一旁的袁樹,她沒有自作主張天真爛漫地打電話報告警察叔叔,她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不假,卻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她站在邊緣紋絲不動,毫不退縮,只是緊咬著嘴唇,盯著戰局,神情堅毅。
「麻雀,老子得在趴下前收點利息。」趙甲第打出了血性狠勁,一抹嘴角血跡,他外套比較厚,還撐得住,麻雀已經純粹靠雙腿兩胳膊跟人玩近身肉搏,他那張英俊到超出小白臉範疇的臉蛋也有點狼狽不堪,不過比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的小梅還是要能見人一點。
趙甲第這話一說,麻雀立即就明白八兩叔的意圖,立即露出個陰險笑臉,二話不說迸發出一股兇殘的狠勁,竟然玩了一個讓小梅和一眾敵人嘆為觀止的高難度高鞭腿,這種活一般在底層群架里不常見,華而不實,浪費體力,而且充滿挑釁,再帥氣的臉都成了群嘲臉,很能吸引仇恨值,果不其然,將一個傢伙橫掃出去老遠後,不少注意趙甲第的牲口都朝他殺過去,趁這個空隙,蓄勢已久的趙甲第像一頭豹子竄出去,路線筆直地衝撞過去,不纏鬥不停留,與最初拼死一戰的風格截然不同,似乎要丟下同夥,一下子讓很多以多打少還挨了疼的傢伙反應不過來,潮男是第一個察覺到趙甲第的意圖,因為趙甲第離他越來越近,最後外套都扔出去砸在一個「僱傭兵」胸口,餓虎撲羊一般直線衝殺過來,根本無視一些不痛不癢的拳腳,潮男見亂了陣腳,立即慌神,他可是剛飽嘗過這個瘋子的手段,記憶猶新,趕緊後撤,至於身邊幾個一起看戲的同黨,比他好不到哪裡去,錦上添花的事情願意做,拿自己小命去雪中送炭的壯舉是打死不干,悄悄跟景德鎮潮男拉開距離,於是形成很有喜感的一幕,一群回神的人在追一個鐵了心要收本錢利息的某個神經病,而那個已經突圍的神經病前面大部分人都在轉移,無人上前阻擋,門戶洞開,花徑不曾緣客掃啊蓬門今始為君開,太黑色幽默了,潮男轉身就跑,被勢不可擋的趙甲第飛身一腳,結結實實踹在後背上,摔了個狗吃屎,趙甲第追上去,一腳踩在那小子腦袋上,望著再度包圍他的一群人,吐了一口帶血絲的唾沫,捋了捋袖子,那姿態,完全就沒給自己留餘地,意思再簡單不過,利息已經到手,誰不怕死咱們繼續玩。
這一刻,不知道是投鼠忌器怕這狠人拿給錢的潮男踩出大事來,還是懼怕趙八兩的狠辣,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已經全身痛到麻木的小梅心潮澎湃,覺得今天看到八兩叔這霸氣跋扈的一幕,值了。
麻雀揉了揉臉頰,嘿嘿一笑。
這才是八兩叔最帥氣的地方,要不然小富婆文青女胡璃也不會心甘情願為了他瘋瘋癲癲要死要活。
袁樹瞪大眼睛。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警察來了,鳥獸散。
趙甲第也沒那精氣神充大俠,沖向袁樹,繼續跑路,有小梅和袁樹在場,這種可大可小的事情能躲就躲,在唐山市老楊楊萍萍這批人都是再怎麼鬧事都能安然無恙的主,沒後顧之憂,要是趙甲第擦不乾淨屁股,就跟王半斤說的那樣找家長來干,有錢有權不怕擺不平,再說趙甲第他們也沒殺人放火欺男霸女,一直順風順水,可在上海不一樣,不是自家地盤,趙甲第怕把袁樹給殃及池魚嘍,到時候一旦繞進去搞不好會影響她的學業,那他跟馬尾辮恐怕就得恩恩怨怨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不管警察是真來假來,他們都得趕緊撒開腳丫撤,這次跑出去很遠,然後打了車去了一個已經沒有行人的小廣場,讓司機放下來,小梅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牙切齒,趙甲第跟商雀坐在花壇邊階梯上休息,袁樹沉默著不說話,看著趙甲第拳頭上怎麼擦都擦不乾淨的血跡,她紅著眼睛。
「痛嗎?」商雀打趣小梅。
「廢話,快掛了。」小梅嚷嚷,他是全身受傷,即便都是外傷,但對於他這種乖學生了十幾年的傢伙來說,痛到身體止不住發顫還能不哭出聲來已經很了不得,他想笑,卻擠不出來,形象有點滑稽。
「早讓你跟著阿福他們走,現在舒坦了吧。」商雀笑道,從口袋掏出一把皺巴巴的煙,丟給八兩叔和小梅,卻發現另一個口袋的打火機報廢了。
「痛歸痛,可心裡舒坦。」小梅呲牙咧嘴道,倒抽著冷氣,拿煙的手顫顫巍巍,卻是一臉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