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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總狠狠掐滅菸頭:「成交!」
一切都當著佟冬佟夏的面,赤裸的交易。
「孫總,餓了吧?」趙甲第笑道。
「要不,咱倆喝點酒?」一番透底的吐露心扉,孫德智心曠神怡,正眼都不去瞧姐妹兩個。
趙甲第笑了笑,依舊是如起初見面的似笑非笑。
嘭一下。
孫德智腦袋被往下一拉,一記膝撞,滿頭金星。
太過突然,連哀嚎求饒都來不及。
趙甲第扯住他頭髮,拖著養尊處優養了一百六十幾斤膘的男人,走向洗手間,把那顆豬頭塞進馬桶,砸了幾下,等半死不活了,然後用水一衝,衝掉一些血液,趙甲第鬆開手,換腳踩在腦袋上,低頭點燃一根煙。
姐妹站在門口,惶恐不安。
昨晚在錢塘江畔被魏鋒勾出來的戾氣,充斥趙甲第心間,恍惚間,想起了兒時那個血肉模糊的畫面,趙甲第在單獨求學的中學年代,對打架鬥毆一直不曾畏懼過,哪怕是動刀子的,都沒有皺過眉頭,記得和老楊他們第一次跟道上的痞子互砍出血,數他沖得最早,退得最晚,打得最凶,在醫院裡包紮的時候,胡璃和楊萍萍都哭得斯里嘩啦,連老楊手槍都咋舌,說你丫不要命啊,那是開鋒的刀片啊,不是板磚鋼筋。所以哪怕是昨天見到被魏鋒兩槍致命的死人,趙甲第依然不曾絲毫動搖,他擔心的只是如何去掃尾,去清理掉一切潛在的後遺症,他最後給魏鋒打的那個電話,其實才是最心狠手辣的。趙甲第平時的溫良恭儉讓,很好掩藏了老趙家天生的血性和戾氣。今天孫德智這個畜生不湊巧撞上來,還真恬不知恥要做無底線可言的交易,活該他倒霉,撞上了槍口。趙甲第轉過頭,問道:「心疼了?」
佟冬搖頭。
佟夏跑去廚房,拿著菜刀回來,小臉蛋梨花帶雨,卻透著股決絕。
趙甲第哭笑不得,一腳崩在孫德智腰部,收回腳,笑道:「好啦,女孩玩什麼刀子,放回去,繼續吃飯。」
回到餐桌,趙甲第狼吞虎咽,姐妹倆就痴痴凝視著他。
「以後跟這傢伙斷絕關係吧。這種人,狗改不了吃屎,你們如果抱有僥倖心理,神仙都救不了,我不可能天天守著你們,最多打斷他一條腿。」趙甲第抹了抹嘴。
「好的。」佟冬點頭道。
佟夏擔憂地望了眼洗手間方向。
趙甲第笑道:「放心,他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
吃完飯,佟冬收拾碗筷,趙甲第走向洗手間,佟夏跟著,小心翼翼牽著趙甲第的衣服。趙甲第踹了一腳,說道別裝死了。孫德智癱坐在地上,一頭血水,狼狽至極,看趙甲第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趙甲第緩聲道:「這兩天在家裡等我消息,除了吃喝拉撒睡,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說。運氣好,欠銀行和高利貸的錢都沒你的事了,運氣不好,寫好遺書。你要不信也可以,別怪我沒提醒你。」
孫德智踉蹌著跑出去。
趙甲第善意提醒道:「奔馳的電子手剎沒你想像的那麼好。」
孫德智身體一震,加快了腳步。
趙甲第坐在沙發上,佟夏怯生生站在那裡,趙甲第換了個姿勢,盤腿,招了招手,她就坐下,小貓咪一般身體蜷縮起來,窩在他腳邊上。
佟冬走出廚房,看到這幅畫面,眼神複雜。
趙甲第伸手,捏了捏佟夏的鼻子,自嘲笑道:「最多給你這個後爸長點記性,感覺有點治標不治本的意思啊。」
佟夏用頭蹭了一下趙甲第,眼神迷離。
佟冬坐在對面,柔聲道:「你已經很厲害了。孫德智除了色膽,其餘膽子都很小。」
趙甲第撫摸佟夏的腦袋,如同撫摸一隻小寵物,問道:「你不怪我多此一舉?」
佟冬看了一眼幸福安詳出奇平靜的妹妹,低頭道:「很好了。」
手機響起。
終於來了嗎?
是個陌生號碼,用手勢示意佟冬佟夏噤聲,接起電話,對面一陣沉默。
反而趙甲第率先打破僵局:「劉欣?」
是個很特別的嗓音,懶洋洋,似乎並不緊張,「對。」
「繼續玩下去?」
「你行?」
「行不行,玩了再說。」
「我ok啊,地頭蛇沒理由三番兩次輸給過江龍嘛,張賢標才是一個探路的卒子,死不足惜,何況還沒死。」
「那就這樣,各玩各的,八仙過海好了。」
「有種!」
趙甲第即將掛電話的時候,男人問了一句:「你真的只有二十歲出頭?」
趙甲第平靜道:「最後說一下,這是我和你,或者說章東風之間的事情,別扯到裴洛神,否則到時候別怪我不講規矩。」
電話那頭,杭州的頭號紈絝放聲大笑,似乎很開心。
趙甲第皺眉道:「你笑什麼,當我是在大嘴炮,嚇唬人?」
大紈絝神秘兮兮道:「知道我身邊坐著誰嗎?」
趙甲第冷笑道:「不想知道,你的底細,背景,靠山。我很清楚。」
他樂了,緩慢道:「是李檀。」
第240章 虎父非犬子
法雲安縵酒店,風景詩意,外頭陽光火辣,愈發襯托得這一片淨土樹蔭蒼翠,蟬鳴悅耳,越是繁華的城市,這類田園生活,越是奢侈,需要大量金錢做支撐。早年流傳的窮人種花富人種菜,大抵就是這個寫照。三個道不同卻相謀的男人聚在一起,將紈絝這項光榮事業進行到底並且發揮得淋漓盡致的劉欣在抽雪茄,而另外兩個不惑之年的男人則在喝茶,虎跑泉泡出來的龍井茶,老杭州人都好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