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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喝酒,繼續玩我們的。」馬小跳的兩位浙江死黨倒是淡定的很,他們對這種事見怪不怪,他們作為開得起不是小寶馬就是MG7或者奔馳200的富二代,把原本該用在學校里課堂上的精力全放在尋歡作樂彌補空虛上,夜路走多常見鬼,當然有過類似經歷,酒一喝多,身邊美眉足夠水靈,恰好是熱血的年紀,啥衝動事情做不出來,到了上海那是因為不在浙江的地盤上,不敢胡亂撒氣發飆,這一回到浙江境內,哪怕是不熟的桐鄉烏鎮,也有種在家門口誰都不怵的底氣,所以根本沒擔心過什麼殃及池魚。
瘦猴跑出金蓮酒吧後並不像韓鯤一伙人想像的那樣躲起來打顫,或者在花枝招展的豐滿女人身上發泄怒火,而是沿著青石板路一陣拼了小命地長跑,可憐穿高跟鞋的女人顛著胸口那對沉重的包袱上氣不接下氣。
烏鎮一條遊客很少的僻靜臨河青石板路段,兩條藤椅,一張茶几,一壺上好的龍井,兩個男人談笑風生,一旁三位穿旗袍各司其職,一位身材最為高挑相貌最為清淡的上佳美女煮茶,小心翼翼看著火候和把持著溫度,其餘兩位站在各自男人身後,大氣不敢喘。整條長達30米的小路上,站著十幾位西裝革履的壯漢,只差沒有戴上墨鏡告訴別人咱們就是混黑的,悉數雙手交叉放在小腹,身材健壯,看架勢就遠非一般痞子混混可以相提並論。
最外圍還有十來號穿戴不那麼整齊的人物,顯然相對邊緣,不入那兩尊菩薩的法眼,根本沒有湊上前占個位置的地位。瘦猴跑過拐角就看到這條青石板路中央段的大菩薩,吃了一顆定心丸,想要衝過去,卻被站在外圍一個在桐鄉呼風喚雨的男人攔下,皺眉道:「小猴,別沒大沒小,沒看到德哥在談正事嗎?有什麼等德哥喝完茶再說。」瘦猴差點一把鼻涕一把淚,苦苦哀求旭哥我真有急事啊,你行行好,就一分鐘,你給我一分鐘就能把話說完。被暴發戶尊稱一聲旭哥的男人還是擋在青石板路中間,面無表情道小猴要是平時你愛怎麼鬧我都睜一眼閉一隻眼,今晚你別給我搗亂,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細弱脖子跟那條粗壯金項鍊很不搭的瘦猴哭喪著臉懇求道:「旭哥,我沒搗亂,是真有事,十萬火急,要不你借我十個膽也不敢打擾德哥喝茶談事啊。」
男人皺眉道:「什麼事?」
瘦猴猶豫了一下,添油加醋把金蓮酒吧的衝突給渲染了一遍,被他描述得跌宕起伏驚心動魄,估計他的小學老師要是見到這一幕終於能夠欣慰一次。在桐鄉大概能夠橫著走的男人知道瘦猴的脾性,笑了笑,不以為然敷衍道你的事情等下我幫你解決,不過得等德哥談完事再說,我一步都不能離開。瘦猴抓耳撓腮跳腳著急道旭哥這事不能等啊,那幫北方佬說不定就要從金蓮酒吧閃人,萬一等下勞煩您去了結果沒人影了也不好對不?男人不為所動,淡淡說再等等。徹底沒轍的瘦猴急中生智,不管不顧扯開嗓子喉道德哥,我是小猴,找您有點事。「旭哥」大怒,一巴掌扇過去,差點沒把瘦猴給扇進河裡,一旁開始見著這龐大陣勢早就犯嘀咕的豐滿女人見到這一凌厲巴掌,嚇了一跳,胸部又是情不自禁一晃蕩,她胸脯這壯觀規模,估計瘦猴小腦袋塞進去都填不滿那道溝。旭哥瞥了眼庸脂俗粉,暗罵一聲啥玩意品味,小猴這貨色也看得上,被這胖女人騎在身上經得起這她一扭腰嗎,可別把小弟弟給折斷。
喝茶的兩位男人顯然聽到瘦猴嘶聲裂肺的嚎叫,以及見到那一巴掌。
稍微年輕一點大概三十歲上下的男人沒有與周圍場面匹配的江湖氣息,更像一個商場上的生意人,溫文爾雅,但眉宇間還是有著玩世不恭的大紈絝神色,頂著一顆光頭,給人感覺並不荒唐,而且氣勢卻隱然穩穩壓過對面藤椅上一身草莽的中年壯碩男人,他笑問道:「你小弟?」
「不算,念在小時候帶著他一起釣過青蛙抓過泥鰍的情分上,勉強讓他喊我一聲德哥。」穿一件風衣男人搖頭道,他比起對面的光頭紈絝,就多了很多顯而易見的江湖味,手腕上繫著一串很大的沉香木珠子,從袖口露出一小截手臂布滿青漆色紋身,張牙舞爪,剃平頭,一隻腳抵在那位蹲在地上旗袍美女的曲線玲瓏屁股上,肆無忌憚,旗袍女不敢怒不敢言,強自鎮定,她本就是這個男人豢養的寵物,哪敢有絲毫布滿。
「看事情挺急的,讓他過來說說看,我就當聽個段子。」光頭紈絝呵呵笑道,氣勢很雍容,地道的北京腔,一股渾然天成的世家子弟意味,讓包括煮茶美女在內的三位美女都一陣心動。
「行,既然李虎哥都這麼說,天大的面子,不能不給。」風衣男好爽笑道,一招手,「讓小猴過來。」
瘦猴連滾帶爬過來。
「喊虎爺。」這一帶道上都恭敬稱呼為德哥的平頭男人平淡道,威嚴逼人。
「虎爺!」瘦猴使勁彎腰道,偷偷擦了把汗水。
「叫小猴是吧,說說看啥事這麼火急火燎的,先喝口茶。」光頭男笑眯眯道。
蹲在地上忍受德哥欺辱的旗袍女趕緊翻開了一隻覆著的景德鎮粉彩瓷杯,雙手遞給瘦猴,不需要她起身,因為瘦猴一直卑躬屈膝著,接過茶沒敢喝,象徵性啄了一下,把事情聲淚俱下再說了一遍。
「瞧你那點出息。」德哥不悅道,有點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