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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還生媽的氣啊,真是女大不中留。」秦晴打趣道。
「又不是嫁出去就不是你的女兒了,都說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歡喜,你倒好。」沐紅鯉滿肚子牢騷和怨言,卻因為性子關係,一直忍著,她上次說要跟趙甲第私奔絕不是玩笑,當時只要趙甲第點頭,她立馬什麼都不帶就和他去全國各地旅行去,甚至已經訂好行程,西安,麗江,敦煌,成都,豐富多彩。
「他才19歲,我怎麼放心。」秦晴感慨道,「傻女兒,哪怕是我打心眼喜歡趙甲第這孩子,在這個階段,我都會唱白臉扮演大惡人的角色,何況說實話,我確實不是很滿意趙甲第,不是說他不好,只是我擔心他的性格跟你不合,現在可能不覺得,但等到你們真的生活在一起的那一天,就會發現表面上溫和的趙甲第骨子裡其實未必比你好說話,我問你,以後起了爭執,是像今天你和媽這樣打冷戰,還是就鬧離婚?你們要是出問題,那就肯定不是小問題,兩個都倔,媽再不好,也是你的媽,不可能說不做母女就不做母女,但婚姻不一樣,說到底,無非就是一本小本子,沒了感情,或者感情淡了,一本小本子能拉住誰?今天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拉回江蘇,等將來某天你也要花去所有心神去拉他,一次可以,兩次三次呢?紅鯉,到時候吃虧吃苦的肯定還是你。」
「危言聳聽,媽,你總是不憚以最大惡意揣測別人,這樣不好,這是陰謀論者和懷疑論者的腔調。」沐紅鯉抗議道。
「媽這一路走來,就證明了媽沒有錯。不聽長輩言,吃虧在眼前。」秦晴笑道。
「那是爸人好。」沐紅鯉輕聲道,「甲第跟爸一樣,都是好男人。」
這話秦晴愛聽,當然是前一句。
……
晚上趙甲第自然是不會去上外,沒有沐紅鯉的上外毫無留戀的地方,甚至得知她已經在去江蘇的路上,趙甲第對上海都有一種生疏感,騎著車跟媳婦打完一個電話,到了上海交大,聽一堂有關數模的講座,他站在後排角落,無意間看到兩張熟悉臉孔,動車組碰上的李青瓷和宋雅女,前者還是好學生模樣地聚精會神聽課,後者則心不在焉,低著頭玩手機,十有八九是來上海交大找就讀於數學系的李青瓷玩,結果被抓了壯丁,趙甲第在這所學校聽了七八次講座,碰上李青瓷還是頭一回,緣分,不過他早忘了當初出了火車站說再給他碰上一定拿下李青瓷的豪言壯語,恐怕即使記得,也沒這個賊心,媳婦的背後橫亘著一座秦沐大山,需要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去翻越,加上今天被美女老師蔣談樂弄得一驚一乍疲於應付,暫時沒精力調戲良家婦女和水靈白菜,站在角落邊聽課邊琢磨著怎麼在股市上重操舊業,講座結束也就隨著人流退出大教室,沒聽到一個喊他名字的曼妙聲音。
喊了好幾聲都沒得到回應的宋雅女一跺腳,恨恨道:「趙甲第這個王八蛋!」
李青瓷也有些可惜,她沒想到今天能在學校撞見他。挽著李青瓷手臂的宋雅女突然想起在動車上趙甲第留下過號碼,嘆口氣,自言自語,「給丟了。」
「你對他有好感?」李青瓷訝異微笑道。
「沒錢沒貌的,憑什麼讓姑奶奶看上眼,只不過好不容易在你們學校碰上個高考成績比我還差的,想從他身上尋求點安慰罷了。」宋雅女笑嘻嘻道。
「他來我們這邊聽講座?」李青瓷喃喃道。
「肯定不是為了什麼高尚的原因,說不定就是專門來看你的,或者欣賞一下名牌學府的小白菜。」宋雅女耳朵尖,樂哈哈道。
「你這張嘴便就不能不這麼陰損嗎?」李青瓷無可奈何道。
「不行。」宋雅女堅定道,轉而一臉親昵微笑,「下個星期一起去浙江一個叫西塘的小古鎮玩吧,我拍胸脯跟人保證齊大美女一定到場,你可不能讓我放他們鴿子。」
「沒空。」李青瓷乾脆利落道。
「好吧,我承認,一幫唐山人中不乏追求你愛慕你單相思你的男生,而且這些冤大頭還都給了我賄賂,所以李青瓷你要是不去,我就完蛋了,到嘴的肉你難道忍心讓我吐出來?這簡直比殺了我或者不化妝出門還遭罪啊,啊啊啊!」宋雅女喊了一連串的啊,惹來附近許多男生的側目,一點不害羞的她還故意擺出一個妖嬈的走姿,配合她的身段,十分撩人。
「活該。」李青瓷還是不準備讓步,跟一幫不熟的人出去玩,不符合她的性格。
宋雅女眸子一轉,放低聲音神秘兮兮道:「說不定你能在西塘碰上那傢伙哦?」
李青瓷皺了下眉頭,問道:「誰?」
宋雅女輕輕道:「還能有誰,趙甲第啊,那個看德語情色雜誌的傢伙,敢把狗帶上動車組的好漢。」
李青瓷啞然失笑道:「宋丫頭你瘋了吧,這是哪跟哪啊,他憑什麼要去西塘。」
宋雅女一臉嚴肅道:「李青瓷同學,我鄭重聲明,你不能侮辱一個研究塔羅牌長達六年之久並且準確給11對男女牽線搭橋至今保持幸福圓滿的死黨!」
李青瓷猶豫了。
越是不著邊際的荒誕,在乖乖女心底,就像一隻趴著的小貓,撓啊撓。
宋雅女偷偷一笑,佩服自己無中生有的急智。
其實在趙甲第聽課的時候蔣談樂就給他發了一條簡訊,問他有沒有時間,趙甲第回復在聽講座,然後簡訊就石沉大海,對此趙甲第也不知所措,這位美女老師一切都是個未知數,他不敢胡亂造次。興許是蔣談樂挑時間的點太犀利,也算是趙甲第的運氣太悲慘,隔了幾天第二次大美女主動打電話過來要求趙甲第上弈城手談,他又在二軍大聽一堂連他都從頭到尾雲裡霧裡的物理學講座,蔣談樂掛電話的時候依舊和和氣氣,但趙甲第聽出了其中的殺機,欲哭無淚,心想蔣大美女您好歹挑個好點的時間段啊,咱有空的時候眼巴巴等著老師大人您的電話「臨幸」,您就是八風不動,結果等我存了僥倖心理跑出去聽個課,您就來電話了,不帶這麼悲劇的,隨後幾天趙甲第給蔣談樂發過兩次簡訊,估計她在氣頭上,都只是很客氣地回復,第一次還好,回了四個字:下次再說。第二次就更加直接,簡直讓趙甲第光看著那部小強諾基亞的屏幕就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殺氣,就兩個字:算了。其中第二次當時趙甲第正在給小強同學補課,害得上完課後趙甲第坐公車返校的一路那是滿臉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