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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這麼肆無忌憚跟趙甲第發挑釁簡訊的,自然只有那位被趙甲第打入冷宮一整年的裴家娘子。趙甲第估計這位絕美少婦憋了一年的火氣,天曉得她從哪裡得到自己「復出」的消息,這就開始秋後算帳了。她這個號碼不是最初那個。
渾然不懼的趙甲第敲打鍵盤迴復:敢啊,你來啊,婊子養的。
她怒了,發來簡訊:千刀萬剮的王八蛋你還真敢讓我瞧見你?趙甲第歡快回覆你來啊你來啊,來了就讓你隨便處置褲襠里的玩意。她迅速回復好的,給我半分鐘,你可以脫褲子了。
先是蔡姨手機鈴聲響起,接下來幾乎同時門鈴響起,蔡姨一看號碼,神情詭異,但還是走去開門。然後趙八兩同學就崩潰了,自稱姓裴的少婦姐姐就這麼亭亭玉立在眼前,站在蔡姨身旁依舊不減絲毫美婦風采,足以證明這位大家閨秀獨有的風情萬種。趙甲第內心翻江倒海,借低頭喝茶的一剎那迅速調整僵硬臉龐,霎時間變成如沐春風的笑臉,略帶驚訝和驚艷,很難找到蛛絲馬跡,不過他那隻握著尚未發出簡訊的手機的手已經滿是汗水。
裴姐姐裴少婦笑容自然,女人不愧是天生就有演戲的天賦,她親昵站著蔡姨身邊,在離趙甲第一個不疏遠不親近距離上和藹問道你就是趙甲第吧,聽言芝提起過,我們小果兒很喜歡你,所以我一直想看看哪個男孩子能給小果兒當男朋友,我叫裴洛神,《洛神賦》的洛神。
她半開玩笑半打招呼,連趙甲第都認為無懈可擊,尤其是那對眸子,瞧瞧,多溫柔嫵媚,多優雅端莊。趙甲第偷偷將手機塞回褲兜,笑道裴姨好。以前的裴賦現在的裴洛神很委屈地望向蔡姨,道我有那麼老嗎,都喊我裴姨,為什麼不能是裴姐姐。
趙甲第低眉順眼,但直覺告訴他這個演技高超臉皮奇厚心思歹毒手段狠辣的牛叉娘們殺機重重地瞥了自己一眼。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趙甲第告訴自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要鎮定,不能自亂陣腳。這個娘們一出現,腦袋瓜一直沒被小覷過的趙甲第就恍然大悟,為何這娘們有那麼閒情雅致給他發簡訊,調戲多純潔的一個孩子啊,還被訛了值兩萬五千多個包子的包夜錢,敢情都耍猴呢。
裴少婦一見桌上沒果盤,微笑道言芝我想吃水果。
蔡姨無奈,只好去廚房折騰。
等蔡姨一走,她立即變臉,嫵媚風騷壓著嗓音道你脫褲子啊,咋不脫了。
趙甲第就當做不認識這人,一臉茫然道裴姨,你咋耍流氓咧,咱們第一次見面呀。
裴少婦大怒,陰沉陰沉道呦,玩了姐姐拍拍屁股不承認啦,趙甲第你真有本事,才一年時間沒見就忘了你教我的觀音坐蓮老漢推車啦?
趙甲第還是一臉純潔的茫然低聲道裴姨你說啥哦,觀音坐蓮老漢推車金童抱瓶張果老倒騎驢燒鵝抱月床前點燈等等我都不懂的啊,都沒有聽說過啊。
少婦姐姐嫣然一笑,道相公你好壞。
趙甲第終於轉成真實面孔,怒道今天你要是敢造孽看我不把你收進鎮妖塔。
蔡姨端著果盤走出廚房,兩人幾乎同時正襟危坐,開始談圍棋談股票,很融洽很祥和,一點都不葷腥不調情。隨後趙甲第為避免在火眼金睛的蔡姨眼皮底下露出馬腳,就去書房躲避,他現在好奇的不是蔡姨被果兒說成頭號閨蜜的裴洛神為何願意獨上北方,與他莫名其妙的幽會,而是這兩個容顏不相上下的女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趙甲第是懷疑論者,尤其不相信女人之間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完美友情,女人是天生的陰謀家和攀比家,斤斤計較的不高明政客,別奢望兩個聰明女人能夠完全契合,除非她們是喜歡磨鏡子的蕾絲女同。
蔡姨望著眼前一臉純真無邪如單純少女的閨蜜問道你怎麼來上海也不事先打招呼,有急事?
裴洛神很坦然地搖頭道主要是想你和季節了,在杭州足不出戶了一年,都快憋瘋了。
蔡姨冷哼一聲道活該,上次無辜失蹤,害我和季節差點被你老公帶去國安部,誰還會放心你。
裴洛神撇了撇嘴道他哪敢動你們。
蔡姨冷笑道我怎麼感覺你是不知悔改啊,怎麼,這次來上海又要來拖我下水?
在杭州第一美女寶座上坐了n年的少婦微笑撒嬌道言芝,我們倆什麼交情,我這次可不是偷偷溜出來的,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蔡姨將信將疑。上次這位在上海散心的閨蜜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突然打了一輛計程車離開上海半島酒店,然後就消失於人海,手機也打不通,章裴兩家動用公安系統甚至是軍隊系統展開地毯式搜查,生怕是亡命之徒綁架了這位章家少奶奶,據說是裴禍水的老公一個在總參三部工作的哥們親自出馬,然後很快就查到那輛計程車是去虹橋機場的,但查出裴洛神的目的地是天津後,再想往下查下去,就沒了線索,好像一到那邊就被硬生生掐滅,這讓在東南沿海軍方頗有根基的章家大為震怒和驚訝,所幸裴洛神沒過兩天就神清氣爽從天津獨自回來,也不知道下飛機後她跟章東風說了什麼話,讓肩上扛兩槓兩星一臉陰沉的章中校立即把怒氣全部咽回去,這件事不了了之,成為一個不大不小的謎。這起風波的震盪牽扯到的不止是書香門第的裴家,就像上海方面的蔡言芝和季節就難免被牽扯進去,裴洛神老公雖然面子上沒有太過分,但顯然對裴季兩女都有了不小的心結,如季節一語中的那般,裴洛神的這個老公能力不差,有一股老將軍們的執拗草莽氣,能劍走偏鋒,唯獨缺了氣魄胸襟,不是帥才,將兵是牛人,將將斷然不行,會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