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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500就500,可不許再玩我。
最後,小姐果真發了一個帳號過來。
趙甲第第一時間給韓道德打了個電話,把這位「小姐」的手機號碼和帳號都發過去,讓他查一查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第二天一早,韓道德發簡訊過來匯報情況,電話號碼是杭州地區的,但竟然查不出具體的身份證註冊信息,連那個工商銀行的帳號查詢權限也很高,韓道德砸了大錢都沒能從銀行內部套出東西。趙甲第就納悶了,美人計也不是這麼玩的吧,也忒專業了點,可問題是這麼專業,本身不就是露出一種最大的馬腳嗎,趙甲第分析方方面面,愣是吃不准摸不透,一開始想要匯錢過去探探路,後來一想還是作罷,果然,傍晚時分,簡訊來了,是一條看上去很幽怨哀傷的簡訊: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無數的感嘆號。
趙甲第一陣煩躁,回復道:他媽的老子現在在唐山曹妃甸,你有本事來這裡讓老子干一炮,飛機票我包了,除此之外給你一萬塊,你敢不敢?
不敢。
那你別抱怨了,我用這一萬塊錢可以叫很多隻雞了,想金童抱瓶就金童抱瓶,想張果老倒騎驢就張果老倒騎驢,想反彈琵琶就反彈琵琶。所以你以後別勾搭老子,聲音再動聽也沒用,我不陪你玩了。有錢不賺的小姐那還叫小姐嗎?!
我要是來你們那裡,老公會不高興的。
別廢話,我現在根本不樂意搭理你。
你生氣啦?
沒,犯不著。
你就是生氣了。
滾。
你看,你真的生氣了。
你他媽的別逼老子爆粗口。
你已經爆粗口了呀。
你丫別落在老子手上,要不然非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我決定了,坐飛機去唐山,到時候怎麼找你。
啥?
我已經出門了,什麼東西都沒帶。
真的假的?
真的。
別來這一套,是想報復我吧,信你是傻逼。
不信就算了,我轉身回家。
回你的,懶得理你。以後再騷擾我,我罵你一個鐘頭。
我想我還是去唐山吧。
你個傻逼。
對的,我就是傻逼。反正我準備攔輛車,去機場,直飛唐山市。你再騙我,我也認了,反正你也罵我傻逼。
5分鐘後,小姐簡訊來了:我上車了。我在上海,現在去虹橋機場。
32分鐘後:我到機場了。
36分鐘後:我買好機票了,只有先到天津。(附帶班機信息)
51分鐘後:我登機了。翻了一下,口袋裡只剩下兩百五十三塊錢了。
一個鐘頭50分鐘左右,小姐發消息:我到了天津了。
趙甲第目瞪口呆,這小姐也太敬業了點吧。他已經讓韓道德關注那一班飛機的起飛和降落,蕭山機場和天津方面都盯著,按照「小姐」的簡訊來看,時間段都掐得很準很真實,趙甲第坐在書桌前,旋轉原子筆,陷入沉思,如果說對方背後有一支專業團隊在運作這起「黑色幽默」,那只能說明對方的策劃人不是瘋子就是天才。去還是不去,是個問題。趙甲第閉上眼睛,思考片刻,給她發了一個趙家村工業區的詳細地址,告訴直接坐計程車,要是司機不肯,就讓她先付給司機兩百塊押金,到了後他去付錢。她簡簡單單回復了一個「好」。然後每經過一個地點,她都會發簡訊告訴趙甲第,1個半鐘頭後她說我到了,你呢,我站在一張廣告牌下,大幅的陳皇妃新片宣傳畫。
這個時候,已經將近凌晨時分。
瘋了。
趙甲第撓撓頭,這小姐要真是小姐,趙甲第覺得割肉一萬多塊也值了,就當豐富了一次人生閱歷。占了自己地盤的心理優勢,還是早有最壞打算的趙甲第喊上商雀,坐上卡宴,匯合一直在趙甲第蹲點的韓道德和田圖斐,三輛車開往工業區,田圖斐開道,卡宴居中,韓道德那輛不起眼的北京現代遠遠跟在後頭。
深夜的工業區某個大型廣告牌下,果真站著個兩手空空的女人,身邊停著一輛天津牌照的計程車,一個司機模樣的男人蹲在車旁抽菸。
她?
商雀問道,一臉匪夷所思。
十有八九。
趙甲第也傻眼了。
八兩叔,我覺得吧,不是她是個神經病,就是我們兩個是神經病。
商雀崩潰道。
趙甲第點點頭。
因為站在廣告牌下的娘們,何止是聲音悅耳那麼單薄。他媽的,電話簡訊里她自稱腿長屁股翹臉蛋水靈,還真是太肺腑之言了,以趙甲第和商雀的挑剔眼光來看待,她也是他們人生中見到過最動人的女人。她的氣質不是王半斤的妖嬈,也不是齊冬草堅韌的柔順,她僅僅是穿著休閒地站在那裡,就能讓男人生出最原始的征服欲,深陷不可自拔。她要是生意不好揭不開鍋的小姐,那趙甲第覺得自己就是生意火爆到沒日沒夜的天字號大牛郎了。
事出反常即是妖。
趙甲第下了車,走向「小姐」,田圖斐保持一段距離。
「賣包子的?」女人柔聲笑道,不緊張不倉皇。
「小姐?」趙甲第口乾舌燥道。
她伸出一隻手,如同最上等象牙雕琢而成,她笑容嫵媚,想必在大唐時代,溫泉水暖洗凝脂的楊貴妃也是這般對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李景隆伸出手,連手都透著嫵媚,這個女人真是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