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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日來到河南境內。其時天下大亂,四方群雄並起,蒙古官兵的盤查更加嚴緊。明教大隊人馬,成群結隊地行走不便,便改了裝,分批到嵩山腳下會齊,這才同上少室山。由巨木旗掌旗使聞蒼松持了張無忌等人的名帖,投人少林寺。

    張無忌知此次來少林問罪,雖不欲再動干戈,但結果殊難逆料,倘若少林僧人蠻不講理地竟要動武,明教卻也不得不起而應戰,於是傳下號令,各首領先行入寺,五行旗和天鷹旗下各路教眾在寺外四下守候,若聽得自己三聲清嘯,便即攻入接應。諸教眾接令,分頭而去。

    過不多時,寺中一名老年的知客僧隨同聞蒼松迎下山來,說道:「本寺方丈和諸長老閉關靜修,恕不見客。」群豪聽了,盡皆變色。

    周顛怒道:「這位是明教教主,親自來少林寺拜山,老和尚們居然不見,未免忒也托大。」那知客僧低首垂眉,滿臉愁苦,說道:「不見!」

    周顛大怒,伸手去抓他胸口衣服,說不得舉手擋開,說道:「周兄不可莽撞。」彭瑩玉道:「方丈既然坐關,那麼我們見見空智、空性兩位神僧,也是一樣。」那知客僧雙手合十,冷冰冰地道:「不見。」彭瑩玉道:「那麼達摩堂首座呢?羅漢堂首座呢?」那知客僧仍愛理不理地道:「不見!」

    殷天正猶如霹靂般一聲大喝:「到底見是不見?」雙掌排山倒海般推出,轟隆一聲,將道旁的一株大松樹推為兩截,上半截連枝帶葉,再帶著三個烏鴉巢,喀喇喇地倒將下來。那知客僧至此始有懼色,說道:「各位遠道來此,本當禮接,只是諸位長老盡在坐關,各位下次再來吧!」說著合十躬身,轉身去了。

    韋一笑身形晃動,已攔在他身前,問道:「大師上下如何稱呼?」那知客僧道:「小僧法名,不說也罷。」韋一笑伸手在他肩頭輕拍兩下,笑道:「很好,很好!你擅說『不見』兩字,原來是『不見神僧』,是空見神僧的師兄。只不知閻羅王招請佛駕,你『不見神僧』,見是不見?」那知客僧給他這麼一拍,一股冷氣從肩頭直傳到心口,全身立時寒戰,牙齒互擊,格格作響。他強自忍耐,側身從韋一笑身旁走過,一路不停地抖索,踉蹌上山。韋一笑道:「這傢伙帶藝投師,身上內功不是少林派的。」

    張無忌當即想起了圓真,心想帶藝投師之事,少林派中甚為尋常,說道:「韋蝠王拍了他這兩下寒冰綿掌,他師祖、師父焉能置之不理?咱們上去,瞧大和尚們是否當真不見?」

    眾人料想一場惡鬥已然難免,少林派素來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千年來江湖上號稱「長勝不敗門派」,今日這場大戰,旦看明教和少林派到底誰強誰弱。各人精神百倍,快步上山,想到少林寺中高手如雲,眼前這一戰,激烈處自是非同小可。

    不到一盞茶時分,已到了寺前石亭。張無忌想起昔年隨太師父上山,在這亭中和少林派三大神僧相見,今日重來,雖前後不過數年,但昔年是個瘦骨伶仃的病童,生死難知,今日卻是明教教主之尊,緬懷舊事,當真恍若隔世。

    只見那石亭有兩根柱子斷折了,亭中石桌也掀倒在地。說不得笑道:「少林和尚好勇鬥狠,這兩根柱子是新斷的,多半前幾天剛跟人打過了一場大架,還來不及修理。」周顛道:「待會大戰得勝之後,咱們將這亭子一股腦兒地拆了。」

    群豪在亭中等候,料想寺中必有大批高手出來,決當先禮後兵,責問何以對殷梨亭如此痛下毒手,眾僧若蠻不講理,那時只好動武。豈知等了半天,寺中竟全無動靜。

    又過一會,遙見一行人從寺後奔向後山,遠遠望去,約有四五十人。彭瑩玉道:「哼,他們在調兵遣將,四下埋伏。」

    張無忌道:「進寺去!」當下楊逍、韋一笑在左,殷天正、殷野王在右,鐵冠道人、彭瑩玉、周顛、說不得四散人在後,擁著張無忌進了寺門。來到大雄寶殿,但見佛像前的供桌倒在一旁,香爐也掉在地下,滿地都是香灰,卻不見人。說不得冷笑道:「少林派一見咱們到來,竟然心慌意亂,手足無措,連香爐也打翻了,可笑啊可笑!」

    張無忌朗聲說道:「明教張無忌,會同敝教楊逍、殷天正、韋一笑諸人前來拜山,求見方丈大師。」他話聲並不甚響,但內力渾厚,殿旁高懸的銅鐘大鼓受到話聲激盪,同時嗡嗡嗡地響了起來。

    楊逍、韋一笑等相互對望一眼,均想:「教主內力之深,實駭人聽聞,當年陽教主在世,也遠有不及。今日之戰,本教可期必勝。」

    張無忌這幾句話,少林寺前院後院,到處都可聽見,但等了半晌,寺內竟無一人出來。周顛喝道:「喂,少林寺的和尚老哥老弟們,這般躲起來成什麼樣子?扮新娘子麼?」他話聲可比張無忌響得多了,但殿上鐘鼓卻無應聲。

    群豪又等片刻,仍不見有人出來。

    彭瑩玉道:「我心中忽有異感,只覺這寺中陰氣沉沉,大大不祥。」周顛笑道:「少林派鬼鬼祟祟,本就陰氣沉沉,有什麼奇怪?」鐵冠道人忽道:「咦,這裡有柄斷頭禪杖。」說不得道:「啊!這裡好大一攤血漬!」周顛笑道:「想必光明頂一戰,教主威名遠揚,少林寺高掛免戰牌啦!你瞧他們逃得慌慌張張的,連兵器都拋下了。」鐵冠道人搖頭道:「不是的。」周顛道:「為什麼不是?」鐵冠道人道:「那麼這攤血是什麼意思?」周顛道:「多半是他們嚇得連手也割傷……」說到這裡便住了口,自知太也難以自圓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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