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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桑鐵青了臉,森然問道:「你到這裡來幹什麼?」玉真子笑道:「我來找人,要跟華山派一個姓袁的少年算一筆帳,乘便還要收三個女徒弟。」

    木桑皺了眉頭道:「十多年來,脾氣竟一點也沒改麼?快快下山去吧。」玉真子「哼」了一聲道:「當年師父也不管我,倒要師哥費起心來啦!」木桑道:「你自己想想,這些年來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我早就想到西藏來找你……」玉真子笑道:「那好呀,咱哥兒倆很久沒見面了。」木桑道:「今日我最後勸你一次,你再怙惡不悛,可莫怪做師兄的無情。」

    玉真子冷笑道:「我一人一劍橫行天下,從來沒人對我有半句無禮之言。」木桑道:「華山派跟你河水不犯井水,你欺侮穆師兄門下弟子,穆師兄回來,叫我如何交代?」玉真子「嘿嘿」一陣冷笑,說道:「這些年來,誰不知我跟你早已情斷義絕。穆人清浪得虛名,我玉真子既有膽子上得華山,就沒把這神劍鬼劍的老猴兒放在心上。誰說華山派跟我河水不犯井水了?我又沒得罪穆老猴兒,他幹嗎派人到盛京去跟我搗蛋?」……

    木桑不知袁承志跟他在瀋陽曾交過一番手,當下也不多問,嘆了一口氣,提起棋盤,說道:「咱兩人終於又要動手,這一次你可別指望我再饒你了。上吧!」

    玉真子微微一笑,道:「你要跟我動手,哼,這是什麼?」伸手入懷,摸出一柄小小鐵劍,高舉過頭。他手掌伸前,鐵劍橫放掌中,露出白木劍柄。木桑見了劍柄上所寫的兩行黑字,凝視半晌,登時變色,顫聲道:「好好,不枉了爾在西藏這些年,果然得到了。」玉真子厲聲喝道:「木桑道人,見了師門鐵劍還不下跪?」

    木桑放下棋盤棋子,恭恭敬敬地向玉真子拜倒磕頭。

    眾弟子本擬木桑到來之後收伏惡道,哪知反而向他磕頭禮拜,個個驚訝失望。

    玉真子冷笑道:「你數次折辱於我。先前我還當你是師兄,每次讓你。如今卻又如何?」木桑俯首不答。玉真子左掌提起,呼的一聲,帶著一股勁風直劈下來。木桑既不還手,亦不閃避,運氣於背,拼力抵拒,嘭的一聲,只打得衣衫破裂,片片飛舞。他身子晃動,仍然跪著。玉真子鐵青了臉,又是一掌,打在木桑肩頭,這一掌卻無半點聲息,衣衫也未破裂,豈知這一掌內勁奇大,更不好受。木桑向前俯衝,一大口鮮血噴射在山石之上。玉真子全然無動於衷,提起手掌,徑向他頭頂拍落。

    眾人暗叫不好,這一掌下去,木桑必然喪命,各人暗器紛紛出手,齊往玉真子打去。玉真子手掌猶如一把鐵扇,連連揮動,將暗器逐一撥落,隨即又提起掌來。

    阿九和木桑站得最近,見他鬚髮如銀,卻如此受欺,激動了俠義心腸,和身縱上,以自己身子護住他頂門。

    玉真子一呆,說道:「天下竟有這般美麗的女孩子!我可從來沒見過。須得帶回山去。」凝掌不落,突然身後一聲咳嗽,轉出一個懦裝打扮的老人來。

    何惕守見這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忽在阿九身旁出現,身法之快,從所罕見,只道敵人又米了高手,生怕阿九受害,躍起身子,右掌往那老人打去,喝道:「滾開!」

    那老人左臂回振,何惕守只覺一股巨大之極的力道涌到,再也立足不定,接連退出四步,這才凝力站定,驚懼交集之際,待要發射暗器,卻見華山派弟子個個拜倒行禮,齊叫:「師祖!」原來竟是「神劍仙猿」穆人清到了。何惕守又驚又羞,暗叫「糟糕」,這一下對師祖如此無禮,只怕再也入不了華山派之門,一時不知是否也該跪倒。

    這時木桑已站起退開,左手扶在阿九肩頭,努力調勻呼吸,仍不住噴血。

    穆人清向玉真子道:「這位定是玉真道長了,對自己師兄也能下如此毒手。好好好,我這幾根老骨頭來陪道長過招吧!」玉真子笑道:「這些年人家常問我:『玉真道長,穆人清自稱天下拳劍無雙,跟你比,到底誰高誰低?』我總是說:『不知道,幾時得跟穆人清比劃比劃。』自今而後,到底誰高明些,就分出來了。」

    眾弟子見師祖要親自和惡道動手,個個又驚又喜,他們大都從未見過師祖的武功,心想這真是生平難遇的良機。

    劉培生卻想師祖年邁,武學修為雖高,只怕精神氣力不如這正當盛年的惡道,忙奔回去請師父師娘。一進石屋,只見袁承志淚痕滿面,站在床前,師伯、師父、師娘,以及洪勝海、啞巴等都是臉色慘然,師娘更不斷地在流淚。劉培生吃了一驚,走近看時,見青青雙目深陷,臉色黝黑,出氣多進氣少,眼見是不成的了。外面鬧得天翻地覆,他們卻始終留在屋內,原來是青青病危,不能分出身來察看。青青上氣不接下氣地哭道:「你答應了我媽……要……要一生……一世照應我的……你騙了我……又……又……騙我媽……」袁承志拉著她手,說道:「我不騙你,我自然一生一世照應你!」

    劉培生低聲道:「師父,那惡道厲害得緊,師祖親自下場了。」歸辛樹見劉培生神態嚴重,知道對手大是勁敵,心中懸念師父,當即奔出。黃真對歸二娘和袁承志道:「咱們都去。」袁承志俯身抱起青青,和眾人一齊快步出來。

    眾人來到後山,只見穆人清手持長劍,玉真子右手寶劍,左手拂塵,遠遠的相向而立,正要交手。袁承志一見此人,正是去年秋天在盛京兩度交手的玉真子,第一次因有眾布庫纏住自己手腳,給他點中了三指,第二次胡桂南盜了他衣褲,自己打了他一拳一掌,踢了他一腳,兩次較量均屬情景特異,不能說分了勝敗,當即大叫:「師父,弟子來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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