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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好難受。”
受“某個存在”的影響,岳向思已經知道自己之所以會聽到這個哭聲,是因為“某個存在”的宿主,即那天那個小女孩正在發高燒。小女孩之所以會發高燒,是因為對“某個存在”產生一定的排異反應,而正因為這排異反應,“某個存在”似乎也不能夠發揮自己全部的作用。聽到眾多聲音就是“某個存在”的作用不完全發揮的後果。
對小女孩來說,只能感覺眾多聲音湧入耳膜,聲音太過嘈雜以至於小女孩只覺得耳鳴到發痛。她在高燒和耳鳴到頭痛的痛苦之中只能無助地呢喃:“媽媽,我好難受。”
岳向思聽到她的媽媽帶著哭腔說:“不怕不怕,媽媽在這裡……”
岳向思受“某個存在”的影響,他知道只要小女孩能夠全心接受,就不會這麼痛苦,於是岳向思盡全力向小女孩傳達著:“放鬆,放鬆,接受我”的信號。岳向思能夠感受到,那信號艱難地隨著即將沸騰的血液運送到小女孩的意識中去,而在這漫長的過程中,“某種存在”正在逐漸影響著小女孩的身體。
某一天,小女孩一個人待在家裡。
小女孩的燒已經退了很多,完全不似之前的嚴重;耳鳴的症狀也緩解了很多,只是偶爾會聽到幾聲清晰的話,但因為小女孩還在低燒,所以也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因為身體逐漸好轉,小女孩的爸媽也決定讓小女孩留在家觀察兩天再去上學。小女孩從夢中醒來,覺得口渴就去客廳倒水喝。
剛把水壺放下,小女孩就聽到了一聲清晰而又克制的男聲:“神啊,請把老師給我吧!”小女孩還以為是因為發燒產生的幻覺,正想摸摸額頭的溫度,卻感覺到一陣失重感——
“啊!”“啊!”
小女孩發自肺腑的尖叫聲讓岳向思自一陣朦朧中醒來,岳向思不知道為什麼,自小女孩逐漸退燒之後,自己的意識就不再那麼清醒。當岳向思醒來的時候,他發現他能夠借小女孩的眼看到更多的事物。而當下,他看到的就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子屈著雙腿坐在床上,右手放在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驚訝地望著小女孩。
兩個人都驚呆了。岳向思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男孩子迅速反應過來,左手往床邊的被子上一掀,蓋住了自己的身體迅速說了一聲:“閉眼!”
小女孩聽話的閉上了眼,岳向思能夠感覺到小女孩害怕地發抖:這是哪?他是誰?他在幹什麼?
岳向思表示自己除了最後一個問題他能回答,另兩個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同時也知道即使自己知道最後一個問題的回答,他也不能夠告訴小女孩。
無關乎岳向思能不能,只是因為這個答案太尷尬。
許久,在男孩子乒桌球乓進進出出之後,岳向思終於聽到男孩子風雨欲來的一句:“睜眼。”
視野變得明亮,在光線之中,是剛才那個男孩子。
瘦削,挺拔,驚艷。
即使是岳向思也得承認,男孩子的臉是真的帥,即使因為眉目間隱忍的怒氣讓男孩子看起來有點陰鬱。只是這張臉,似乎在哪裡見過……
男孩子還沒說話,小女孩先哭了。
“哥哥,這裡是哪裡?我要回家!”
“哈?”男孩子一臉‘WTF’,接著男孩子吼了一聲:“別哭了!”
小女孩被男孩子這麼一吼嚇到,一下停住了哭泣,但還是在一邊打著嗝。
“你怎麼進來的?”男孩子皺著眉兇狠地問。
“嗝……我也不知道……嗝……我就聽到……嗝……‘神啊,請把老師給我吧’……嗝……就到這裡了……嗝”小女孩抽泣道。
男孩子似乎又準備發狠,卻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兇狠的表情和一種說不出來的表情雜糅到一起,非常奇怪:“你說……你是聽到‘神啊,請把老師給我吧’到這裡來的?”
小女孩點點頭,又打了兩個嗝。
“呵。我要的是老師,又不是蘿莉,神給我你幹嘛?難道說你是神啊……”男孩冷笑著吐槽,聲音卻在“難道說你是神啊”之後拐了個彎。
因為他看到小女孩的胸口發出了綠色的光芒。
現在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得及嗎?
岳向思感覺到“某個存在”似乎被激活了,在男孩那句話罷,岳向思感覺到了力量和激動。
等等!
綠色!神!那些痴男怨女的聲音!
岳向思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什麼了——“某個存在”就是人身神明的神格啊!
那!
岳向思想起最開始的記憶:那個打著紅傘的紅裙小女孩就是皮皮!?
岳向思感受到人身神明的神格一下子湧出力量,但是皮皮的身體尚不能接受這種力量,於是皮皮迅速發起了高燒——皮皮暈了過去。而岳向思此時與人身神明的神格共享意識,因此他還在力量充沛之中保持清醒。
岳向思看到男孩皺著眉躬身拍了拍皮皮問:“你怎麼了”。男孩碰到皮皮滾燙的身體立刻皺緊了眉頭,他迅速從椅子上拿起一條空調毯裹住皮皮,然後抱著皮皮就沖了向了社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