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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速不變,一直駛到他們的旁邊。
時候到了。
藉著手按駕駛盤的力道,我整個身體彈了起來,雙腳重重踏在座位上,然後一運腰勁,
整個人倒飛而去,「砰」一聲,落在房車的車頂,早從口袋拔出的麻醉槍,已賞了蹲在車尾
的司機頸側一針。
在司機倒地前,我的勢子沒有絲毫停頓,從車頂滑落,來到司機位旁的車門,拉開。
尊尼約曼驚愕得張大了肥口。
兩名保鏢同時探手入外衣里。
第二枝麻醉針,射進了最接近我那保鏢的頸側,使他的手再也拿不出來,第三枝針射在
另一名保鏢已抽出來的手背上。
槍掉在地上,人卻向前仆去。
我向尊尼約曼喝道:「滾出來!」左手抽出把大口徑的手槍,增加威嚇。
尊尼約曼比我想像中冷靜,從闊落的車廂弓身走出來,完全回復了鎮定和自信,使我知
道是個不易對付的傢伙。
洛馬叔叔曾說過:「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只要能擊中要害,最堅強的人也會變成最聽
話的小孩子。」
我關了房車的電源,四周暗黑一片,但卻無損我的視野,因為我的頭盔有夜視的設備,
在這條城鎮伸向市郊的路上,這遙長的一段並沒有照明的路燈,這也是我選擇在此處下手的
主因。
我將尊尼約曼按在車身,搜起身來,把他藏在外衣里的手槍掏出來,遠遠丟開。在他衣
袖裡臂彎處,還有一把袖珍手槍,只要他的右手回復自由,彎臂一壓,手槍便會在衣袖裡順
著小臂滑入他的手心裡,成為殺敵的秘密武器。這設計雖然巧妙,但怎能瞞得過我這類級數
的高手。
可是我卻故意裝作搜不到這袖珍小手槍。
讓敵人留下一線希望,會有意想不到的奇效。只要他想到忍辱一時,便有殺我的機會,
那他便會假裝合作地向我泄漏一點機密。
尊尼約曼雙手被我用革制的手銬鎖起,高吊在一棵樹的橫丫,藏在林內的房車離我們只
有百多碼。
雨逐漸停下來。
公路上有輛貨櫃車馳過,但卻看不到我駛進密林里的房車。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里。
尊尼約曼沉聲道:「朋友!你想要什麼?」
我冷冷道:「我會問幾個問題,只要你答得好,我以母親的靈魂擔保,不但不動你一根
毛髮,還立即放你走。」我務要他燃起希望之火,使他想到尚藏在臂彎處的武器。
尊尼約曼沉重地呼吸了幾下後,道:「問吧!」
我開門見山地道:「誰將那女畫家青思推下樓去?」
尊尼約曼愕了一愕,道:「她注服了嗎啡,神經失……」
我一伸手,捏著他肥肉橫生的臉頰,五指一緊,他的口不由自主地張了開來,同一時間
我另一隻手拿著的長針,刺進了他的牙肉里。以他的老到,仍禁不住全身痛得發顫,喉嚨咯
咯作響,偏又合不攏嘴,淚水汗水同時流下。
我將針收回。
尊尼約曼不住喘氣,對我的狠辣大感恐懼。
我平靜如昔地道:「再有一句假話,下一針便刺進你的陰囊里去。只要你乖乖作答,我
一定立即放你。」
尊尼約曼道:「我服了,你問吧!只要你肯放我,我什麼都告訴你。」
他並非那麼易與,只不過在想著那能令他反敗為勝的小手槍。
我將針鋒移往他的下部,使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更令他驚懼的是我的冷漠無情,不動絲毫情緒的平靜,那比裝腔作勢更使人害怕。
我不斷地向他施壓,同時亦施予希望。
我道:「誰將嗎啡注進她體內?」
尊尼約曼深吸了一口氣道:「是黑手黨!橫渡連耶的家族。」
他也是老江湖,抬黑手黨的招牌來嚇我,同時試探我是否慣在外面行走的人。
我淡淡道:「是夏羅還是沙根?」這兩人都是納帝的得力助手,我在些故意漏出一點,
使他知道我並非毫不知情,也使他不敢冒險騙我,何況他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尊尼約曼全身猛震,道:「你怎會知道?」
我冷然道:「夏羅還是沙根?」
尊尼約曼頹然道:「是沙根。」
我沉聲道:「是不是納帝推她下去?」
尊尼約曼怒道:「她的而且確是自己跳下去,我安排了好陪納帝一晚,豈知她忽地毫不
知相,嚷著要走,於是納帝在大怒下命人給她注射嗎啡,準備強來。誰想得到她神智迷糊下
仍會躍出露台,整件事便是這樣,不關我的事,朋友!可以放我了吧?」
我記起了青思的說話:「我不會再讓任何男人沾我一根手指。」
她以死亡完成了這承諾。
我解開了尊尼約曼的皮手扣,喝道:「走吧!你的車在那邊,小心不要跌倒。」
雨止雲開,四周可隱約見物。尊尼約曼搓著手,緩緩背轉身,往房車的方向走去,才去
數步,停了下來,轉身同時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更重要的消息。」
同一時間我手中多了另一把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