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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若換了往日的隱身人,一定會運用手上的所有人力物力,偵查青思的行蹤。但在如今的
微妙形勢下,這樣做將影響我的退隱計劃,所以稱只能度秒如年地等待著。
早上十一時正。
新聞報導員在報告完世界性的新聞後道:「昨晚凌晨二時許,著名女畫家青思,在友人
別墅舉行的宴會中,突然從三樓露台墮下慘死。據警方初步調查,可能是因注射了過量毒
品,失常下發生慘劇……」
我全身冰冷起來。
靈琴仍是那樣地沉默著。
青思是不會服食或注射任何毒品的,因為她要趕回來會我。
怒火像溶岩般從心內的底層噴發出來。
冷靜!
洛馬叔叔常說:「沒有生,沒有死,沒有人,沒有自己,才是真正蝗冷靜。不能冷靜,
最應做的事便是躲起來,勝似丟人現眼。」
我緩緩立起來,將全副精神集中在自己的每一動作上,清楚地注意自己每一個微妙的移
動,包括自己的呼吸。
第八章設計報仇
尊尼約曼的平治車從俱樂部駛出來,轉往左方市區的方向。
霪霪細雨落個不停。由今早開始,直至現在晚上十一時多,像在為青思的死而悲泣。
我卻什麼感覺也沒有,只有等同麻木的冷靜。
瞄準器的十它線來到車尾的後窗上,在夜視鏡的螢光里,車後除了尊尼約曼外,左右各
有一名保鏢,連司機在內是四個人,可見對隱身人的恐懼,已蔓延往每一個與關係的人。
房車轉出直路後開始加速。
槍管下移。
十字線凝定在左後輪。
「篤!」
一枝小膠管越過百多碼的空間,刺進輪胎向著車底的內側。
房車一點不覺地繼續開出。
不要小覷這看似簡單的一槍,內中包含了令人結舌的技術和深思。
膠管能否造成輪胎的漏氣,由兩個條件決定。首先刺入的深度要恰到好處,要剛好有一
小截留在外面,這代表了距離射程和膠管彈平射力的精確把握,我敢說當今能做到這點的高
手,不出十個人。
其次刺進點必須是輪胎側部,否則往地上一壓,膠管露在外面的尾部便會在高熱下溶掉
封閉,再不會漏氣。
膠管內部構造是兩邊寬中間窄,所以氣只能逐點漏出來,三十分鐘後司機便會察覺,那
時他們將會到達僻靜的雨林區公路上,也是我下手的好地點,即管他們下車細察,也絕想不
到是遭人做了手腳,因為膠管是特別的物料製造,與空氣磨擦便會輕微溶解,變成與輪胎非
常接近的物質,而且在輪胎向車底的部分,尤使人難以察看,天雨路濕,誰會爬進車底審
視。
房車消沒在雨夜裡。
我迅速離開古老大屋最下層的大廳,戴上頭盔,披上寬大的雨褸,駕著泊在后街的電單
車,風馳電掣般向尊尼約曼的座駕車追去。
靈琴!
我現在又去殺人人,你有什麼想法?
靈琴一聲不響。
自青思死的剎那開始,它便是那樣。
我毫不計較了,在失去了母親和洛馬叔叔後,我已一無所有,青思的死使我想到沒有人
能改變命運,離苦得樂。
隱身人的命運早註定了。
我只能在被殺前儘量殺人。
洛馬叔叔道:「一旦隱身人從藏身處走出來,正面與惡勢力與敵,那他便不是隱身人
了,他的未日也來臨了。」
我現在正完全違反了他的勸告,準備大開殺戒,我的死期亦屈指可數。
橫渡連耶和納帝都是國際著名的凶人,公然與他們為敵的人都證實了只能以悲劇收場。
我計算著時間,一踏油門,電單車炮彈般前射。兩旁儘是茂密的林木,也是我計劃下後
的地點。
我兩手戴著特製的皮手套,在指節處藏有尖利的合金,是搏擊時的攻堅武器,外衣內左
右兩脅和腳上有兩大一小的精良手槍,外袋中還有一柄發射麻醉針的手槍,裝武器的箱子在
后座處,所以我雖是一個人,配上我的技術,足可應付一連軍隊。
前方路的一旁,隱見微茫的車尾燈在閃動著。
尊尼約曼的座駕泊在一旁。
我減慢車速,逐漸接近。
房車泊在路的右旁,穿制服的司機冒著雨,在更換泄了氣的左後胎。
尊尼約曼和兩名保鏢留在車裡,門窗緊閉,但我卻估計司機位旁那扇門,應該沒有鎖
上。以尊尼約曼的身份,他的座駕若不是能防彈防爆,也沒有人相信。
我保持車速,沒有增減。
這是關鍵的時刻。
車后座有眼珠的反光,顯示他們雖找不到輪胎泄氣的真正原因,但卻依然保持高度的警
覺性。
可惜他們的對手是高手中的高手──隱身人。
蹲在地上的司機回過頭來,目光灼灼地望著迫近的我。
雨下得更密了,天地一片迷茫,筆直的公路一輛其他的車子也看不到。
我的電單車不徐不疾地往他們駛去。就像一個小心的駕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