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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凌瞥了他一眼,那浸潤涼意的目光掃過來,鄭梁當即咽了下口水,忙道:“我這就去查!”
鄭梁匆忙轉身,快步離開。
至於用什麼理由……霍先生沒說,他也不敢再多問,那就說東西丟了吧?
鄭梁走後,霍凌又一次掃視著自己住的這間客房。
除了他之外,這個房間並沒有其他人存在過的痕跡,但昨夜那朦朧美妙的記憶,難道只是他的春夢?但現在空氣里似乎還隱約留有那人身上的馨香。他已經不太記得那個聲音的音色,他只知道那聲音很好聽,好聽到讓他失了控,最後她明明已經去了浴室清洗,他卻還順著酒意跟了過去……
霍凌倏然起身,他又一次冷著臉找了一圈,無論是哪個垃圾桶中,還是地上床底下,都看不到本該有的東西,而在翻找床頭櫃發現酒店自備的套套一個都沒少之後,他驀地往床上癱坐,表情看不出什麼變化,唯有略顯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此刻焦躁的心情。
他昨晚是喝醉了,但還留有些許意識,足夠他在不讓旁人看出異樣的情況下撐著回到自己房間,那之後的記憶他都有,但朦朦朧朧的,他甚至不知道那個女人的模樣,只記得很豐腴,觸感滑膩相當好,還有她的聲音十分好聽,光聽她那低吟誘惑的聲音都能喚起他的情致……
昨晚的一切絕不是做夢。但昨夜他根本沒看清楚那個女人的模樣,而且又沒戴套……是那個女人策劃了這一切!
霍凌的心跳驟然變快,他忍不住站起身,心中的無措表現於外在便是毫無章法的來回踱步。
有人得知了他的身份,故意趁著他喝醉酒,設計了這一切?
他是家族嫡系唯一繼承人,他還在國內時自然受到全方位的保護,沒人能像這樣接近他,可他因為繼承試煉而來了國外,他父親做了充足的準備,照理說應當沒人能發現他的真正身份,可昨晚發生的一切……
霍凌此刻的心慌連一向冷厲的外表都壓不住,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再過不到一年,就會有人抱著個剛出生的嬰兒到他父親面前。如果他的父親知道他竟然被人設計多了個私生子,該對他多麼失望?他自小就害怕來自父親的失望眼神,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連自己的本性都深深壓抑,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知道這個霸道總裁似的冷酷外表下藏著一個多麼優柔寡斷而怯懦的靈魂。
怎麼辦呢?他該怎麼辦?
如果將來那個女人真抱著孩子到他和他父親面前,為了家族血脈不流落在外,他就必須娶那個女人,承認那個孩子的身份。然而,無論是娶妻還是孩子都還在其次,他最不能忍受的,便是父親的失望——他竟然那麼沒用,在這樣影響家族未來的事上,就這麼愚蠢地被人設計了!
客房門敲響,霍凌陡然一驚,大長腿匆匆邁向房門,等到了門前,他放緩步子,又鎮定自若地將房門拉開,黑裡帶著些深藍的雙眸冷颼颼地看向鄭梁。
鄭梁不敢與霍凌對視,自然無法發現霍凌那幾乎看不出來的絕望中的那一點不可捉摸的希望,只低著頭道:“霍先生,我找過酒店方了,酒店的監控好像出了問題,最近幾天的監控都沒了。”
霍凌雙唇微抿,一雙凌厲的眼眸像是盯著獵物般看著鄭梁。
——絕望從他心底升起,與恐慌糾纏,讓他腦海中只剩下“果然如此”的無力呻.吟。
鄭梁悄然吞了吞口水,忙繼續道:“我跟酒店方說您丟了東西,酒店方很重視,但監控壞了,他們也很無奈,昨天還是好好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壞的,目前已經找了技術人員,或許可以修復。”
“丟了東西?”霍凌重複了一句,但這話用冷淡的聲音說出來,就像是在質問。
鄭梁立即解釋道:“沒有正當理由,酒店方不肯讓我查看監控。”他還得趕緊編個“東西”出來,不能太貴重也不能太便宜,無論是讓酒店方認為“就這玩意兒丟了還要來找”還是酒店方迫於無奈去報警都不是他想要的。
霍凌心裡一片澄澈的涼,他確實丟了東西。
知道鄭梁還在等著自己的決定,霍凌只能習慣性地壓下心裡的所有負面情緒,冷淡道:“嗯。出結果了再通知我。”
他回房關門,鄭梁反倒鬆了口氣,想了想沒回房,轉身去找酒店方,他還是去盯著吧。
霍凌關門後像是雕像般站了好一會兒,隨後他把剛穿上不久的西裝脫下,掛在衣架上,又將白襯衫的袖子卷到手肘處,露出那緊緻有力的小臂。在仔細固定衣袖時,他發現了小臂上淺淺的紅痕,僵硬片刻,隨即冷著臉來到小廚房。
他必須做個菜冷靜一下。
第4章 養一個小正太
唐秋悅回到了闊別許久的出租房。
在過去的無數個三月七日,她很少回到這裡來,幾乎快忘記這裡的模樣。跟五星級大酒店比起來,這裡顯得極其逼仄,似乎連轉個身都困難。除了一張一米二的小床,一個小小的書桌,一個破舊的衣櫃,便是同樣狹小的衛生間。即便打掃得乾乾淨淨,也因為本身條件所限,看著不怎麼舒服。
將東西放下後,唐秋悅先出去小區外的小吃街解決了午飯問題,剛吃完飯回到住處,她媽媽的電話便打了進來。